第二十三章 如日中天(1/3)
浩浩荡荡,慕容垂带着燕国中军铁骑的亲卫进了邺城,
持续几天的叛乱,如同沙滩上的城堡,一旦涨潮,那些如梦似幻的期许完全变成了泡影。
血战结束,幸运或者不幸的人们都将面临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在现在这样的乱世里,他们所面对的现实,常常都是比较残酷的。
朝阳升起,邺城的城墙上染了一层金色,南城门外的残局早已被收拾,城楼之上,慕容垂扶着女墙,眺望南方,在他的视野中,似乎可以看到建康台城显阳宫那高高隆起的尖顶。
一统天下,每个好男儿的梦想,不愿承认只是因为没有能力去实现罢了。
“慕舆根的尸首,收敛起来了吗?他这次据说是死在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手上?”
慕容垂看都不看在他身边小心翼翼陪着笑脸的慕舆长卿,也不管对方的尴尬,就这样很直接的发问。
他一向如此。
“大帅,慕舆根,不,那个叛贼,他的尸首分离,手也被人砍了,不过现在已经收敛起来,等着您发落呢。”
慕容垂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不出喜怒来,他淡淡的说道:“那就这样吧,先厚葬了再说。”
慕舆长卿长长的松了口气,看样子,慕容垂是不太会追究他们叛乱的罪责了。
这样也好,看来昨天及时投降是正确的。
“对了,那些叛军将领的家眷,全都控制起来了吗?”
沉默了很久,正当慕舆长卿打算告退,回去安抚一下家小的时候,慕容垂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把这位降将吓了一大跳。
“大帅,现在城中已经戒严,要抄家的话,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慕舆长卿看了看慕容垂面无表情的脸,权衡半天,终于不情不愿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那些家眷,替我处理了吧,按照草原上的老规矩,女人为奴,男人高于车轮的,杀无赦!”
慕容垂轻飘飘的吐出这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似乎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果然还是来了么?
慕舆长卿心中暗叹,俗语有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一样会来,不存在侥幸。
“怎么,怕脏了手么?”
慕容垂淡然的看了慕舆长卿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很多人啊,什么都想要,又要下水摸鱼,又怕衣服湿了,世间哪里有那种两全其美的好事呢?”
“你记得把那些人头,挂在城墙上,再来通知我一下。之后我要回枋头去迎接新君了,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丢下这句话,慕容垂就下了城楼,回到城外的骑兵大营去了,再也没派人来催促慕舆长卿,也没有再进邺城。
慕容家汉化很深,就算慕舆长卿再蠢,他也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投名状,慕容垂希望招揽自己,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跟自己的过去做切割。
慕容垂采用的办法比较简单粗暴,让慕舆长卿得罪从前的同僚,杀掉从前的同僚,自然就跟过去做了切割,从此以后,必须要依靠慕容垂才能生存下去。
很简单也很有效的逻辑。
慕舆长卿想了一下,似乎摆在眼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遵从于内心的“良心”,不对那些死去将领的家眷痛下杀手。
当然,这样会有一个严重后果,那就是自己一家本来已经上岸,现在又不得不回到水里挣扎。
而且慕容垂很可能故技重施,找自己的副将麻烦,让副将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同的是,他自己的家小,也会成为那些倒霉蛋其中一员。
慕舆长卿感觉有点亏,因为自己的“迂腐”,导致慕舆家这一脉子孙断绝,这样真的好么?
另一条路就简单了,听从慕容垂的吩咐,然后,成为他的嫡系和走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背叛,就是万劫不复。
该怎么选?
慕舆长卿把手指都捏白了,忽然全身的肌肉都松弛下来,年纪轻轻的,居然背影都佝偻了几分,他已然有了决断……
这一年,东晋的强人桓温怀着自己的目的北伐,南北对峙的局面持续不变,但很多东西,都在慢慢的跟旧时代告别。
在桓温北伐如火如荼之际,鲜卑慕容燕国的皇帝慕容俊驾崩,几乎是同一时刻,邺城的慕舆根所部爆发叛乱。
中军主力,在丞相慕容恪的率领下,在荥阳,跟东晋北伐大军对峙。
而燕国北方的重镇龙城,也被鲜卑拓跋氏攻占。
外有敌国外患,内有小人作乱,整个国家处于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值此危难之际,吴王慕容垂按照已经驾崩的慕容俊的遗诏,率燕国中军铁骑迅速北上平叛,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击溃了慕舆根叛军的主力。
邺城守将慕舆长卿不战而降,叛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评定。
只不过,这次内乱下手比较狠,始作俑者,除了慕舆长卿一脉,竟无人幸免。
人们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游戏已经结束。
随后,慕舆长卿“大义灭亲”的除掉叛军将领的家眷,将其人头吊在邺城的城墙上,一时间人心惶惶,邺城里无论是参加叛乱的普通军卒也好,还是根本没参加过叛乱大臣也好,全都是人人自危,生怕慕舆长卿公报私仇。
几天后,新君慕容伟扶着慕容俊的棺木北上邺城,并在邺城郊外安葬了自己的父亲,一代枭雄慕容俊,正式寿终正寝。
在吴王慕容垂和司空阳骛的建议下,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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