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新生 下(2/3)
,说西门豹并不适合当郡守,没有盘剥民众以致府库空虚。邺地险要,正是扼住赵国咽喉的重地,文侯不能不察,便来此查看。
西门豹便在城门前击鼓,三鼓未尽,民众尽数集结,各备粮食,爹娘欢送,以为郡守效死。
文侯始知西门豹“寓兵于农、藏粮于民”的政策,又见民心可用,这才放心。
历史上西门豹在邺地的名望极高,哪怕后来数百年后汉王朝建立,因为西门豹规划的水渠阻挡了御道,决定将三条支流合并只留其一。
然而民众却根本不听当地官吏的话,认为邺地只有一个郡守,那就是数百年前的西门豹,而这些沟渠正是西门豹规划的,他们不会同意更改,最终当地也不得不采取变更御道的方式,没有激起民众的不满。
从西门豹治邺以来,也就最开始“民不可与虑始”的时候被民众所怨恨过,之后漳河得到了治理、铁器和新的种植技术良种传入之后,邺地的水浇地使得邺地的百姓愈发富庶,民众对于西门豹的尊重也甚。
如今许多年过去,邺地比起从前更加的富庶,按说民众对于西门豹的尊重会比从前更甚。
可这一次击鼓,却有些不一样。
上一次是爷娘相送,愿为郡守效死,各携粮食,奋声呼号。
可这一次,却是人群默默,松散不齐,多有沉默不语,亦多有唉声叹气,或有嘴里念叨有词多言不满者。
后世有言,西门豹治邺,民不敢欺。
西门豹自有雷霆手段,懂得张弛之术,虽然轻薄徭役,但是当年治河伯二话不说就将河伯扔入水中,之后又要移风易俗,自然是法令严明。
他做邺守,既是地方长官,也是军事长官,寓兵于农每年操训,军令也自严明。
这一点西门彘知道的很清楚,现实散播消息,一旦击鼓,三次未至的就要处以惩罚,并非是那种滥好乡愿之德。
这一次编户在内的农兵人虽然都到了,可是气势却是远远不如从前,并无之前那种“原为郡守效死战”的激荡。
西门彘在人群之外,发现西门豹背着手在城门大鼓之前踱步,他知道那是父亲在紧张和气愤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心想……这倒是也可以理解。
民众聚集,军心不振,唉声叹气怨怼之色满脸,这如何能战?
西门彘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可是看到西门豹走到了人群之前,询问道:“众位父老,十余年前此鼓双响,众人皆携兵持粮而至。”
“今日站在这里的,依旧是我,为什么你们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不答,西门彘心想,只怕父亲也知晓如今民众并不愿意打仗,尤其是三晋曾为同盟,如今又是为了赵公子之争,民众如何愿意?
只是十余年前,也是打仗,也要流血,也要死人,缘何民众那时候会持兵携粮而从呢?
他又想,今日叫他来这里看一些东西,难道就是要看这些民众的吗?
这时候西门豹又问道:“我做邺守,家无衣帛之妾,厩无食粟之马,府无金玉。比之那些贪腐谋私的官长,难道不是值得称赞的吗?”
这是实话,众人纷纷道:“是值得称赞的。”
西门豹又问道:“我做邺守,轻摇薄役,兴修水利,少收贡税,藏粮于民。使得百姓富足、人民安康,漳水之利,灌溉万顷。使得民无衣食之忧。难道,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这也是实话,众人也纷纷道:“并没有忘记。”
西门豹叹息道:“我为郡守,已经做到了极致。现在,君侯需要你们的力量,难道你们只能够享受我说的那一切,却不能够为我而战、为国而战吗?十余年前,你们愿为效死,十余年后,难道是我西门豹变了吗?”
众人也道:“您并没有变化。”
西门豹喝问道:“那今日又是为何垂头丧气?你们可有人愿意回答我?”
他连问了三声,并没有人站出来,不少人逃避着西门豹的目光,眼中躲闪,似乎有些羞愧。
这种羞愧之下,也有人站出来道:“是我们错了,您这样的邺守,是值得我们效死的。”
可即便有人这样说,大部分人还是垂头丧气,并没有激起众人的怒吼。
西门豹大声问道:“谁能站出来,说说今日为何?”
人群中终于走出来一人,冲着西门豹行礼后道:“请让我为您回答。但请您赦免我可能的罪过。”
西门豹点头,那人道:“有善饲牧者,养猪。”
“每日清晨,饲牧者便去割草,回来后加入地瓜叶、玉米粒熬煮,然后喂食为那些猪。”
“中午的时候,饲牧者会清理一下猪舍,将粪便清扫干净。”
“晚上的时候,又要点燃艾草,熏呛那些让人厌烦的蚊虫。”
“等到冬月,猪正肥。于是饲牧者想要杀猪,便提着刀走入猪舍。猪舍的那些猪四散跑开。”
“私牧者便问:你们为什么要跑呢?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吗?”
“一头猪便道:您做的太好了,可您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杀猪吗?所以,您要让我们因为感念您做的很好,便不逃走,让您杀死吗?”
这人刚刚说完,西门豹脸色一变,怒道:“这都是墨家的祸乱天下之言!如今战国林立,你们非攻,不攻赵国,难道赵国就不会来打魏国吗?那么,你们作为魏人,难道不该站出来保卫魏国吗?”
刚才说话那人看着西门豹,叹息道:“这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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