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可撼动的力量 五(2/2)
东之地的。不少人心想,这墨家显然是要行霸道。
既说霸道,那便是辟田野,实仓廪,便备用,案谨募选阅材伎之士,然后渐庆赏以先之,严刑罚以纠之;存亡继绝,卫弱禁暴,而无兼并之心。
墨家此次出兵,为的是义,而非为兼并,至少现在看是这样的,他们早晚要退兵。
墨家现在在济水那里土改,民心思变,到时候你不投降,真要让墨家攻入临淄,我们的封地怎么办?
现在墨家不是说不和谈,人墨家不是说了吗?只要杀了田午和田庆,以及屠城的那些贵族就和谈,这是说明墨家也想和谈啊。
田午是你儿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田剡做了国君,我们的封地还是我们的,难道我们会为了你儿子,动员封地的全部力量和所有的私兵去打墨家吗?
墨家善战,天下皆知,到时候我的私兵打没了,我的封地还会是我的吗?
你田和这些年一直在谋集权,既谋集权,今日事,你便自己处理。
田午死了,换个国君就是。
那天下国君轮换的多了,齐国政变了多少次?政变之后,贵族依旧是贵族,无非就是国君换了,田午死活,怕是与我们无关。
再说,都到这份上了,让墨家攻入长城,就算他们日后退兵,在我们的封邑内传播墨家的大逆不道的思潮,使得民心思乱,我还怎么管辖我的封地?
若是田庆能战胜墨家,那自然好说,我们也不反驳你所谓的田氏荣耀。
可若是田庆不能战胜墨家,你还不何谈,竟要让墨家攻入长城,在我们的封地内分地土改,那可怪不得我们,少不得便要“诛暴君”而扶公子剡上位,和墨家和谈。
田和在那说了半天,终于嗓子哑了,便转向了田剡,问道“你为太子,又是午的兄长,此事既是国事,也是家事,你该怎么做?”
田剡心中暗骂,这明摆着是逼着他表态。
且不说在场众人有几个信那几句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的鬼话,可田和说了这么多,他田剡若是直接说为了齐国社稷舍弃田午之类的话,未免有些不好,容易遭人攻讦一个连兄弟都不救的人,难道会有仁义成为仁义的君主去爱齐国之民吗?
田剡心想,我想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
若说实话,那定然是杀了田午,和墨家和谈,你退位,我继位啊。
但朝堂之上,最不能说的,就是实话。
于是田剡道“此事,不若邀各国调停。”
“效践土之盟,元咺指罪卫侯事。”
“昔年践土之盟上,元咺和卫侯的辩护士荣争辩,秦、齐、鲁、宋、蔡、陈、莒、邾诸国都认可元咺,只有卫侯自己投了自己无罪一票,这其中自然有晋国势大各国折服的缘故,但若是审判辩护阶段士荣可以为卫侯脱罪、亦或是秦、齐、鲁、宋、蔡、陈、莒、邾等国都投卫侯无罪,那只怕卫侯也不至于会被关进大牢。”
“墨家虽兵锋正盛,难道会和天下各国为敌吗?”
“如今魏人正强、楚人素与我盟,当年大梁之战,齐亦遣战车两千救援,此恩楚王尚且未报。”
“邀魏、楚、宋、韩、赵、越之君,遣派使者,会于齐墨。”
“效昔年元咺之事,选一能言善辩之士,作为午的辩护,在诸国使者之前,与墨家的指认辩护,只要能够辩护成功,再私贿各国,午便无忧。”
田剡一副忧虑兄弟的诚挚神情背后,隐藏的却是对各国态度的琢磨,以及对墨家那个诛不义令话语的琢磨。
他想,墨家不是先和各国商量之后才下的诛不义令,而且以墨家的行事诡异,他们的义和天下的义不同。
到时候,按照如今天下贵族的义,田午无罪;可按照墨家的义,田午当诛。
这怎么辩护?
就像是墨家说花是绿的而草是红的,他们甚至定义为如草叶颜色的就是红,那你跟他们辩论说草是绿的,难道能辩的下去?
墨家最为重义,他们若是放了田午,便等同于放弃了自己的“义”,莫说能言善辩之士,就算是让烛之武、申包胥、文种这样的人物复生,墨家也不可能退让的。
田午必死。
田剡心想,嘴上却道“如此,必可救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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