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探寻(1/2)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驱散了黑夜的寒凉。鸡叫声，鸟鸣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首独特的乡村交响曲，又是崭新的一天。

古色古香的木床上高高隆起一团，柔软的黑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只隐约能看见一个精致的侧脸。

突然，床上的小人儿翻了一个身，像是被窗外的嘈杂声给吵醒了，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因为几乎是一夜未眠，加上身体损耗过大，黎卿原本红润的小脸上血色全无，唇色惨白，衬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整个人就像一尊水晶娃娃，一碰就碎。

黎卿皱着一张脸，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疼炸了，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鬼样子。

她盯着窗户发了一会儿呆，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下了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慢吞吞地挪出去。

“阿卿，醒了？”刘阿婆正忙着里里外外收拾屋子，见小姑娘出来了，抽空招呼了一声。

“阿婆，早。”黎卿翘翘唇，照例奉上一个大大的微笑。

小姑娘身上就披着一件薄外套，站在门口，巴掌大的小脸缩在衣领里，脸色苍白的可怕，完全没有以往的灵动活泼，反而病厥厥的。

刘阿婆眉头一拧，丢下手里的抹布三两步就走到了黎卿面前，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烫，刘阿婆才微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穿着单薄的小姑娘，皱着眉就开始训，“怎么穿这么点衣服就出来了？瞧你这脸色难看的，别仗着年纪小身子骨扛得住就不注意，要不等年纪大了有你受的……”

黎卿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听着阿婆的絮絮叨，一脸受教。

刘阿婆看着面前乖乖巧巧的小姑娘，终于停止了教训，将她赶去添衣服，自己又继续去忙了。

等阿婆走远，黎卿心有戚戚然地抹了一把脸，乖乖地进房间去穿衣服。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黎卿端着一碗面，搬了一个小板凳，蹭到院子里正在摘菜的刘阿婆旁边坐着。

艳阳高照，时不时拂过一阵清凉的山风，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十分舒服。

黎卿一边捧着碗慢吞吞地吃着面，一边看刘阿婆熟练地摘菜，祖孙俩就这样安静地相对而坐，气氛十分安和。

看着刘阿婆慈祥平和的面容，黎卿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问道，“阿婆，你昨晚睡得好吗？”

刘阿婆愣了一下，看着女娃娃一脸诧异，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黎卿盯着她，慢吞吞地道，“我昨晚好像梦见阿翁了，”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一脸肯定地道，“就是阿翁，跟阿婆你上次给我看的照片上的长得一模一样。”

老一辈的人不大喜欢照相，总认为照相不大吉利，况且那个年代技术还没有那么发达，因此留下来的照片并不多。

黎卿说的那张照片还是他们结婚时照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因为保存的好，看起来还十分清晰，刘阿婆有次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被她看见了，就顺便给讲了讲。

“真的梦到了？”刘阿婆扔了手里的菜，看着坐着吃面的女娃娃，掩不住眼中的惊异。

“嗯！”黎卿眨了眨眼，“阿翁好年轻，可帅了！”她这倒是没瞎说，虽然记恨云涛不分青红皂白对她下杀手，但不可否认，那张脸确实还不错。

“对了对了。”刘阿婆喃喃了两声，她男人当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样貌，可偏偏才三十出头就去世了，不知道有多可惜。

这么多年她梦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以为他早就投胎转世了，没想到卿丫头竟然梦见了。刘阿婆擦擦有点湿润的眼角，冲着女娃娃道，“你阿翁肯定是喜欢你才给你托梦的！”

黎卿：“……”想到昨天那鬼气森森的男鬼，再看看一脸欣慰的阿婆，女娃娃有些抑郁了，哪有对喜欢的后辈出手就是杀招的，阿婆你真的想多了。

她心中腹诽，面上却依旧是甜甜的笑，“阿婆，你更跟我说说阿翁的事吗？”

她可没忽视阿翁昨晚说的话，分明就是认定了自己是玄门天师，或者是谁派来的人，才会下杀手，还有他说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人觊觎？

既然已经快修成鬼将之身，那云涛肯定会回来，她可不想又莫名其妙地被揍，总得摸清楚原因嘛！

女娃娃原本苍白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出几丝红晕，粉扑扑的，刘阿婆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想到从前，已经青春不再的苍老容颜焕发出一种莫名的生机。

云淡，风清，阳光下，一老一小相对而坐，在悠悠清风中讲述从前的故事。

女娃娃一手撑着脸，碗里的面已经凉透，等阿婆讲完，才疑惑地道，“阿翁不是这村里的人？”

“不是”，可能是回忆旧事勾起了心中的愁绪，刘阿婆脸上的惆怅还未收起，听到黎卿问，她摇了摇头，“你阿翁当年是因为逃荒来这莫家村的，据说老家都给大水给冲没了。”

“阿翁平时都做些什么？”黎卿又问。

“都是庄稼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除了忙忙农活还能做什么？”刘阿婆收起了脸上的落寞，点了点小丫头的头，叹了两声，“莫再说了，弄得我老婆子心里都不舒服了。”说着，又开始继续摘菜。

黎卿默默地盯着她忙碌，识趣地没有再问。心里的疑惑却怎么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