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旧相识(1/2)

两人又聊了一会，凌天宥便拿着自己的作品跑来了，颇为骄傲地将自己的画作举到凌湛眼前：“姐，你看我的画怎么样？画得好不好？下个月我们学校有个比赛，你看我能不能获奖？”

不等凌湛开口，顾老爷子已经拿起画欣赏起来，笑着摇头：“小家伙很有天赋啊，这画作得很有意境，倒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能画出来的。不错，不错，姐弟俩都很厉害。”

凌天宥听了很高兴，又问：“那您看我能获奖吗？”

“获奖有什么重要？”顾老爷子道，“爱好和天赋才真正重要。你要是觉得获奖重要，要不要把这画卖给我，说不定你哪天成了大艺术家，这画就升值了。”

凌天被人这么一夸，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获奖并不重要，只不过有奖品是一部手机，我想用自己的作品换了奖品送给我姐。不然她总是不用手机，我想她的时候联系不上她。”

凌湛惊讶地看着他，凌天宥把秘密说出来了，不好意思了，便抢了自己的画跑掉了。凌湛无奈地笑笑，心中暖暖的感觉久久不散。

告别顾老爷子，去追那害羞了的小孩，却突然见一个身影一晃而过，拐进前面的巷子。

凌湛愣住了，忽然感觉呼吸急促，手脚顿时不听使唤了。

那身影，那么熟悉，好像某个在记忆深处的影子。

那个身影走得很快，凌湛悄悄地跟上去，跟着那人左拐右绕，心跳的声音大得让她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眼睛努力地抓住那抹身影，只想再跟近一点，再走快一点，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相见的人。

拐进一个胡同，前方却空无一人。

凌湛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跟丢了，她竟然把人跟丢了。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那人的脸，究竟他是不是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她沮丧地倚着墙壁，神经松懈下来，瞬间觉得浑身酸痛无力。沿着墙壁蹲下来，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这般无力。思念到骨子里的人，比亲人还要亲的搭档，从小一起长大，互相扶持着彼此存活下来的伙伴，此时此刻，竟已是隔世之交。

“你跟着我干嘛？”

突然间，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猛地抬头，惊喜地看着那张脸，感觉眼角一阵酸痛。

是他，真的是他。江岩，前世唯一的朋友，亲人。

“……”她张了张嘴，从中的欢喜几乎要冲口而出。可是她忍了又忍，还是咽了回去。

她已不是曾经的她，怎么叫得出他的名字？

“我没有跟着你啊，”于是她笑道，努力作出轻松的表情，“我看见一个背影，觉得很像我的一个好朋友，所以想看看……”

她知道他不相信，职业习惯让他们不会轻信任何一个人，因为交付出去信任的那一刻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一同交付了出去。所以，对她而言，他便是这世界上唯一可以让她无条件相信的人。

但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从不对任务以外的人下手，也是他们的职业准则之一。

他看了她两眼，不再说什么，继续走自己的路。

但凌湛怎么能就这样看着他走，这一分开，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她疾步跟上去，笑道：“你要去哪？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坐坐呗？”

江岩不理她。凌湛便跟着他，反正他又没有拒绝。她了解他的，一向是这样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孤孤单单一个人。就算不知道将来如何，至少在相遇的此刻，她想陪着他。

他走进一间酒吧，叫“花开”的酒吧。

凌湛站在门口，看着那名字，前世的记忆汹涌地奔腾而来，让她眼眶发热。

那时候，她和他来到牧翠执行一个任务，在难得的闲暇午后走进这家酒吧，坐在小阳台的藤椅上，一人点一杯咖啡，晒着太阳，有话的时候聊聊天，没话说的时候便各自发呆，时不时抬起头看见对方，便会心一笑。

他对她说：“过两年，退休了，我也在这里买栋楼，白天晒太阳睡觉，晚上开酒吧，有人来就收钱，没人来就自己喝酒唱歌，怎么样？”

她不同意，“不开酒吧，开咖啡室，店里放着音乐，有客人的时候就收钱，没人来的时候就自己晒太阳听着歌睡大觉。”

他说这主意不错，就开咖啡室。

此刻，江岩走到小阳台上，坐在他们曾经坐过的地方，看着对面的位置出神。

凌湛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仿佛惊醒了他。他抬眼看着她，眼中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这里有人了。”他冷冷地说。

凌湛忍着心里的酸楚，笑道：“是啊，我现在不就坐在这里吗？”

他有点生气，还想再说什么，凌湛拿起菜单说：“这么好的太阳，不点杯东西喝喝就浪费了。我喝卡布奇诺，你喝什么？”

他看着她，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答道：“跟你一样。”

很久以前的某一天，阳光也像今天这样好。那个人也是这样坐在他对面，眼中充满笑意，对他说：“听说这家的卡布奇诺超级好喝，你一定要尝尝。”

她说什么，他都是相信的。

一双手将香浓的咖啡推到他面前，他有些恍惚，猛地抬起头，却发现对方的人不是原来那个人。她笑笑：“趁热喝，不然香味就散了。”

他恍恍惚惚地端起杯子，尝了一口，竟是满嘴苦涩，便又放下了。

“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味道？”凌湛问。

他沉默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