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营战(1/3)
天上布满云层,星黯无光,一朵焰火砰然而,散满夜空,光彩耀眼。≥
城池巍然,两座益都的大营夹河而立。两者之间,相隔旷野平原。城中戍卒寂静;城外营内黑烟滚滚,喧声振地。看到焰火升空,一直在城头未曾离去的贺宗哲先是一喜,继而沉吟。裨将说道:“焰火升空,乃贼军自乱是真。将军为何喜色稍纵即逝?不即出军往袭,又为何事沉吟?”
“红贼猾虏,而且经历的事情很多。自今济宁战起,历观其用兵,先取宁阳,后设伏汶上。凡战,皆以智谋先。现在他们虽然‘营啸’自惊,但是原因却只是一头青牛?本将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安。”
他麾下裨将多为“毛葫芦军”的将校,其中有一个叫黄友人的厉声说道:“临敌决战,岂能疑惧不决?如今贼军自乱,正将军奋力去击、一雪前耻的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况且,现在焰火都已升空,如果将军不出兵往袭,将奈少主何?将奈军法何?纵敌失机,此斩重罪!”
一句“斩重罪”,深深打中了贺宗哲内心深处的惧怕。
他咬了咬牙,再三的犹豫之后,终于做出决定,暗叹一声,想道:“‘赶鸭子上架。’若这果真是红贼的计谋,庆千兴真不容小觑!看来这一仗,俺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说道,“尔等所言甚是。即传本将军令,整军出城。为防贼军有诈,不要一股脑儿全都出去。分为两队,五百人为前锋,一千人为后队。如果前锋无恙,则后队才。本将亲自率后队。”
他打的主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交代过后,犹自觉得不保险。
他城中总共三千来人,一下子派出去两千人,只剩下千人守城。担忧如果此次“营啸”真的是益都计谋,怕是会城池难保。有心少派些人马出去,但是虽然“营啸”,益都大营也是有万余军马的,而且河对岸还有杨万虎的两千余人,出城夜袭的人马若是少了,还真是不起什么作用。
考虑了一下,他又补充说道:“济州离我兖州不足六十里,轻骑半夜可至。立即遣派信使,快马前去济州。就说贼军内乱,我军要出城夜袭,顾虑军马不足,请他们派些援军过来。”现今三更时分,济州的驻军接到军报,再派军出城,至迟,到明日午时前便可赶到兖州。倘若此次“营啸”真的是为益都计谋,有济州援军在后,最起码贺宗哲觉得保险一点。
分派已定。信使出城。
城中的军马分为三部:千人严守城池;五百人先行出击,接应放焰火的那五百骑兵;贺宗哲亲率千人,聚在北城门后,时刻待。
云层密集,渐有风起。城外空旷的原野上,半个人影也无。只见一队人打起火把,出城急行。四月的风虽然很暖,但是吹在他们的铠甲上、伴有军器碰撞的声音,无端端给这个温暖的初夏深夜,平添了几分肃杀。
衔枚夜袭,最适合用九锁连环阵。五人一队,九队连环呼应。
出城五百军马的指挥便是黄友人,他也算是会用兵的。把这五百人摆成了九个小的九锁连环阵;九个小的九锁连环阵又互为呼应,隐约成为一个大的九锁连环阵。剩余九十五人则带在身边,做为殿后的接应。并且,每个小的九锁连环阵内,四十五人又布成锐形,这是最合用进攻的阵势。
“毛葫芦军”是步卒,骑兵并不多,已经都被放焰火的那将校带走了。黄友人所带的虽说都是步卒,但是十来里地,也是很快就到。远远看见益都大营内,烟尘翻腾。一阵阵的喊杀声、惊叫声、奔逃声杂乱入耳。
却是先前的那五百骑兵已经冲入营内。
黄友人挥手止住部下,观望片刻,哈哈大笑,说道:“贺将军忒也把细,现下看来,分明贼军‘营啸’是真!”吩咐左右,“再放焰火,催促贺将军出城!”亲兵问道:“那我部是等贺将军来?抑或是先接应五百骑兵?”
黄友人瞪大铜铃眼,嗔道:“贼军自乱,正我军破贼良机。天大的功劳便放在眼前,难不成还要拱手相让别人?没瞧见拔都已经冲入了么?”
拔都,即贺宗哲的亲信,带五百骑兵的那人。黄友人举锤高呼:“破贼奇功,便在当前!众儿郎,还不奋力厮杀?”五百人齐齐呼应,杀声震天,直往营内奔去。因为益都大营早先起火,火势最大的是北营,栅栏、营门等等皆被焚烧一空,所以黄友人与拔都不谋而合,也是往北营冲去。
夜深烟重,余火未灭。五百人蒙着头,一鼓作气,奔入营内。
人人提起精神,片片钢刀雪亮,阵势不乱,前后紧凑,只等碰见益都军卒,便要大杀特杀。深入营中,众人却惊觉不妙。他们刚才从远处看到了北营门内横尸许多,现在杀到近前,却陡然惊悚,那倒在地上的横尸分明却是用麻草扎起的假人!而所谓“血流遍地”,也只是红色的水迹。
黄友人大叫一声:“哎哟!”急抬起头来,打眼四望,除了横尸,他们方才还看到很多被烧着的人影绰绰,此时也看得清楚,哪里是甚么“人影”?也与横尸一样,都是穿着衣服的草人!他脑子反应不慢,脱口而出,叫道:“诸葛亮草船借箭!好一个益都贼子,使得诈计,诓我入营。”
心知不好,急忙传令,叫后阵退,去通知贺宗哲中计。同时,约束前队,想要转过头去,杀回城内。
只见一枝枝红旗招展,旗都不大,两尺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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