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得城(2/3)
男儿,好汉子。岂不美哉?”“呸!庆贼!你本亡国之余,投降为贼,还好意思说俺?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俺姓贺的也是堂堂皇元将军,若和你同流合污,莫说惹得天下英雄嗤笑,怕连俺家的祖宗也羞死了。你要杀,便杀。要俺降?却是休想。”
“你英年妙品,何以自取杀身之祸?你不自惜,我甚为你可惜。”
“今战败被执,我不能杀你,便你可以杀我。有何可惜!”
庆千兴暗中称赞:“这贺宗哲虽然战败,倒不失一条好汉。”也不生气,笑道,“我家主公早下有严令,凡得敌将,万户以上者,外将不得自专,必须都要送去益都。贺将军,你降也好,不降也罢,本将也不为难你。”命令亲兵,“给贺将军松绑,好生款待,即日便转道泰安,送去益都。”
益都城里已经囚禁了关保、郭云两个察罕的猛将,这时加上贺宗哲,那就变成三个了。邓舍喜好招揽降将,这在海东是出了名,庆千兴不就是这么投降的么?还有刘杨、李靖、许人等等都是降将。但是就眼下看来,似乎邓舍的这个喜好渐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已经不但是招揽降将了,哪怕是不肯投降的,他也一样不放、不杀,全部集中在一个地方看押。而且千叮万嘱,要看守的士卒千万注意,不可让俘虏自杀。有空没空,他还会时常过去负手转悠一圈,纵使遭了痛骂,依然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海东诸将对此都是迷惑不解。有人问起,邓舍也不解释,就是一笑而已。或许这个谜团的答案,除了他之外,永远不会有别人知晓了。
不管怎么说,诸将身为臣子,既然主公有此古怪的爱好,他们即便不能理解,也是必须得全力配合。当下,庆千兴叫人送走了贺宗哲,对黄友人,就不必这般客气。他说道:“我大军压境,济宁路不日即刻下。‘覆巢之下无完卵。’黄将军,你若肯降,本将保你荣华富贵。”
刚受了贺宗哲的责备,黄友人有些垂头丧气,但听了庆千兴此话,他昂挺胸,厉声叫骂,说道:“大帅军中,只有断头老爷,没有投降将军。”
庆千兴也很干脆,他是前线总调度官,统帅万余人的大军,而黄友人才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千户,和贺宗哲完全不能相比,既然不肯投降,他也没功夫多与之说话,轻轻挥手,传下令去:“既然如此,推出去,斩了。”
另外还有十来个百户以上的俘虏,庆千兴都推给了部下去审问,愿意投降的,官复原职,不肯投降的,杀了了事。
李和尚、傅友德安排城防已定,回来帅府,分别报上杀敌、俘虏的数目以及本部损失的人数。“毛葫芦军”赫赫威名,是北地有数的强军,在益都军马巧用计谋的形势下,几乎被屠杀一空,但是给益都军造成的损失却也是极大。总计杀敌两千余,俘虏七八百,而自损竟也近有两千。
傅友德说道:“料不到‘毛葫芦军’如此强悍。若非大帅智谋,如果强攻兖州,怕是我军的伤亡就会远远不止两千了。不过对此战,末将还有两点疑问,想请教大帅。”
“将军请说。”
“昨夜营战,为了引诱‘毛葫芦军’出城,将军大胆决定自烧北营。请问将军,难道将军就不担忧?若是此举引不来敌军,或是反被敌军看破,等到天亮,他们再来袭之,到那个时候,我军营盘已毁,如何对敌?”
“如你所言,‘毛葫芦军’是为察罕精锐,历观他们以前的战绩,罕有一败。‘恃众凭强,谓之骄兵。’将骄则政令不一。且越是常胜之军,越是难应付败局,贺宗哲虽可称名将,但连遭两败,肯定已经引起了军中的不满。同时,王保保又已至巨野,贺宗哲定然又担忧会受到军法的严惩。所以,本将断定,只要我营中火起,装出自乱夜惊,他们定会来袭。”
傅友德又道:“将军用一头青牛,引了这场胜仗。奇思妙想,实令末将佩服。但是,这种计谋太也罕见,近同、近同儿戏。难道将军就不怕敌人疑心,不肯上当?”
“越是匪夷所思,越是会容易让人相信。其实,这头青牛最多算是个引子,即使贺宗哲不肯相信,但是只要我营中火起,就足以诱其出城。”
简而言之,庆千兴的这个计谋是抓住了贺宗哲畏惧王保保军法严惩、急于“戴罪立功”的主观心态与“毛葫芦军”骄兵悍将、不擅长应对败局的客观表面,因此虽然看似儿戏,但是却一举奏效,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将军用兵,真出神入化。”
庆千兴自得一笑,环顾室内。室内除了李和尚、傅友德,还有几个丽军的将校,他带着指点的口吻,说道:“东坡论文,说作文当以‘意’为先。譬如市上店肆,诸物无种不有,却有一物可以摄得,钱而已。
“物,是很容易得到的,而钱却是很难得到的。今文章,词澡、事实,就是市面上的诸物;‘意’,就是钱。为文若能立意,则古今所有,翕然并起,皆赴作文之人所用。若能明晓至此,便算是会做文字了。
“用兵之道,也是与此相同啊!军卒、阵势、铠甲、器物,也便就好比市面上的诸物,这是很容易得到的。而‘意’,则便就好比是钱,得之殊为不易。可是,若真能通晓了用兵之意,虽对强敌,也自可百战百胜。”
傅友德拜服。
李和尚说道:“我军已得兖州,捷报也送去给了泰安。王保保屯重兵在巨野之地,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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