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长城的秋(1/2)
残阳如血,当天边的霞光投射下来的时候,一寸又一寸的红色辉光,映照在长城上的每一块的砖石上,都像是新鲜泼洒上去的鲜血。
那么鲜活,如同火焰跳跃,却无法使人感觉到片刻的暖意,反而凛冽。
那连接长城内外两个括长城内外的山野间,也都是鲜红的火焰。
一棵又一棵的红枫漫山遍野,风一吹过,枝叶摇晃起来。从树上,有火红的枫叶落下,随风飘远,似乎要去向远方,可最终,它坠落于地,成了伶仃的一片。或者与其他相同境遇的枫叶混杂在一起,始终无法改变的是那零落成泥的命运。
天与地,泾渭分明,可又是同样的一个世界,同样的有血的颜色,鲜血淋漓。
人站于大地之上,死了之后又埋入地里面长眠,灵魂升上天空,进入那虚无缥缈中的梦幻世界。
死了的人,在天上,朝地下看活着的人,守护着他们。活着的人,在地上,往天上看那死去的人,守护着还活着的人。
是啊,有些守护,是你宁死都要去做到,坚持的。
“我在等你,你还回来么?”
“即使不回来的话,我也会继续等下去的,因为这是我们的约定啊。”
“既然是约定,那么不管生和死都要遵守下去。我想活着看到你,但如果我活着等不到约定的那一天的话,虽然死了,只要你来,我还是可以看到你的。”
百里守约轻轻叹息一声,银白色的短发被风带得不断的飘动,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隐藏在其中,让这本来冰冷的发色多上了几点萌意。
他坐在垛口上头,背上背着是那把有着成人一条手臂长短的大枪,枪身每一个线条都刻画得十分的清晰,坚硬,尤为狰狞。任谁都不想要被这枪射出的子弹给射到,否则出现的可不会是一个小洞那么简单,会是一个大窟窿。
他一向甲不离身,枪不离身,在长城上,无论身处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你的武器都不能够离得身边太远。战斗随时可能发生,你在拿起武器的那一瞬间,可能你死了,也可能因为你拿武器的这个动作,浪费的那点时间,你的同袍死了。
时间在这里尤为珍贵,不仅仅是那些生与死的间距,还有活着的每一分一秒。
当你站立在长城之上,选择成为一名长城卫士的时候,你的生死,由不得你了。
看看那长城外漫山遍野的红枫吧,之所以这么的茂盛,那是因为这里的土地下面,每一寸的土壤中,都不知道有多少长城人的鲜血,埋藏有多少的骨头。它才会长得这么的好,每到秋天出现这样艳丽的鲜红色,浇灌它的,永远都是鲜血啊。
有无数孤儿寡母哭嚎,有无数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流的也不是眼泪,是血泪。那一滴滴的,虽然是干净透明的泪水,可心里面鸣泣的却是鲜血。
哭得撕心裂肺,哭完之后,他们又把眼泪擦干净。男人死了,父亲死了,儿子死了,可他们还活着,因为他的守护而活着。既然活着,那么也要继续的活下去,拿起武器,为了他守护的信念坚守下去。
不过那是最后的事情了,让孤儿寡母上战场,让老人上战场,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百里守约死了,花木兰死了,铠死了,苏烈死了,长城上,长城脚下,所有的成人男子全都死了!
否则,还轮不到那些战死长城卫士所守护,最为珍惜之人付出生命。
长城连绵上百里,之所以称之为长城,其实只不过因为是一大段十分长的城墙罢了。沿平地山岭走势,修筑城墙,战堡,烽火台,一代一代长城人的努力,终于是成功的将长城给修筑起来,成为了阻挡蛮荒进攻的铜墙铁壁。
说是铜墙铁壁也算不上吧,不管再坚固的堡垒,总是会有被突破的一天的。真正的堡垒,真正的铜墙铁壁,其实是在长城边脚下生活的那一些人们啊。
他们不论是哪个国家的人,来自于哪里,当来到长城脚下生活的时候,注定了他们只有一个名字一长城人。
长城不是城,只有一段城墙,很长很长的城墙。如果把这城墙按照一座城市的城墙开规划的话,完全可以圈画出一座城市的雏形出来。
它虽不是一座城,可在生活在这里的人的眼睛里面,它就是一座城,长城。他们都骄傲的称呼为自己作长城人,即使很多人都把他们当作笑话来看,他们也不改心中的自豪。
长城修建的选址是在崇山天险之间,蛮人与荒人除了从这里入侵再没有别的选择。要是走崇山天险,山中的那些怪物魔兽,足够将进去的蛮人与荒人给吞噬掉,更别说里面还有剧毒瘴气,以及各种不知名的致命危险。
蛮荒入侵,选择只能选择长城,从他屁股坐着的垛口下面的城门入侵。这里是整段长城唯一的一个关卡,也是连同内外的必要之所,只要拿下这里,蛮荒的大军可以一路畅通的进入长城内大开杀戒,烧杀劫掠,并将战火蔓延自内陆的国家里面。
百里守约感觉有一些冷,秋天的天气是多变的,每到下午,夕阳西下的时候,气温总会骤降。现在的风,吹过来的风已经带着一丝冷意了。
然而他知道,这不是气温的问题,是他的心,冷。
一抹红色,从眼前飘过,百里守约的手闪电般的伸了出去,双指一夹,夹住了这一片被风带过来的鲜红的枫叶。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似乎还可以从枫叶上感觉到一丝阳光的暖意。
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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