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快乐和悲伤(4/4)
老爷爷,穿着小马褂,手里提着那只鸟笼子,胳膊上架着一只老鹰,(奶奶说,老爷爷最会熬鹰——训练老鹰)在我们屋后的那条全村最宽最长的大街上闲逛,身后跟了许多穿着破衣烂衫的穷孩子,禁不住有些向往。呵呵,老爷爷留给我父亲和我的东西只有两样,那只鸟笼子和一只同样十分漂亮的蝈蝈笼。
这两样东西十几年前都被我儿子糟蹋了,这是后话。
得到那只鸟儿和鸟笼不久,我就被大队革命委员会推荐上了高中。
那是一九七一年的冬天。
高中离家大约有七、八里路,校方要求离家较远的同学住宿,我十分不情愿地扛着铺盖和一个星期的吃食住进了集体宿舍。
喂鸟儿的事情就由奶奶担任了。
每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就心急火燎地等待放学。
放了学,就和几个同村的同学快步如飞地朝家赶。
别的同学急着回家看看父母和兄弟姐妹,急着回家让母亲做点好吃的饭吃,我呢,却是急着回家看看我的鸟儿。
其实&到我十八岁那年年底参加工作,我还不知道挂念和孝敬自己的亲人。
有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天都快黑了,急急匆匆地回到家,一下子看到鸟笼子空了。
正在拉着风匣做晚饭的母亲告诉我说,那只鸟儿飞了。
母亲还告诉我,奶奶看到那只鸟儿朝村西张家老茔飞了,奶奶跟在后面追去了。
我跑到老茔盘,果然看到奶奶在那里一边乱走,一边呼唤那鸟儿。
那时候的老茔盘已经没了树木,草也很少了,石碑也在几年前砸光了,冬天的黄昏里,只见一个一个坟头光秃秃的分外孤单。
我奶奶的一双小脚穿着尖头黑布鞋,裹脚布散开了一条,拖在枯草上。
见到我,奶奶很难过,说,唉,都怨我,喂食的时候没关好笼子门儿。
我和奶奶找了一会儿,天地渐渐地朦胧了,仍旧不见那鸟儿的踪影,我们只好回家。
我垂头丧气地在前面走,奶奶垂头丧气地跟在我的后面。
第二年初春的一个星期六的夜晚,十五岁的我和奶奶躺在一个被窝里,搂着那只老狸猫,第一次遗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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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我知道了脸红,我知道了爱面子,我知道了努力学习。
在高中里,我当了学习委员,我成为了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学生。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拨拢过鸟儿。
当然了,我也没了那些因鸟儿而起的快乐和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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