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长兄如父(2/2)
是青竹书架,卷帙浩繁。竹室中央是漆木桌案,桌前正做着山羊胡的王夫子,桌边太师椅上则坐着刘跃的父亲、大理寺丞刘显。
刘跃此时立在刘显身边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慢,李熹见他后立即认出刘跃便是前几日她去接李阮时对她谑笑的锦衣少年。
刘跃见李熹与李阮进来,颇为不屑的斜了两人一眼,奈何眼圈肿大青紫,这一眼李熹愣是没看见眼珠子在哪儿。
“李公子,今日请你前来是想告知令弟在书院的近况,不知令第可曾提及?”
王夫子将刘跃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率先开口问向李熹,而刘显则是不紧不慢的品着香茗,从头到尾还未给过李熹一个眼神。
“愚弟提及过,不知夫子有何指教?”
李熹不知此前刘显在竹屋内与王夫子说过什么,便决定先不要轻易开口,探探口风要紧。
“哼,指教不敢当,既然李公子知晓李阮向同门大打出手,坏了我岳麓的规矩,那公子可知这等桀骜不驯之徒,我岳麓须得严惩!”
李熹闻言,颇为怪异的看了王夫子一眼“大打出手?愚弟平日待人恭谦有礼,所谓一手独拍,虽疾无声。昨日愚弟何故大打出手,夫子不知?”
王夫子被李熹这一眼看的虚了一下,咳了一声调整面色,还不待开口,始终坐在一旁喝茶的刘显便接了话头。
“夫子自然晓得,便是我儿无意洒了墨汁,一番口舌之争后令弟不依不饶,将我儿伤至这副模样。”
李熹闻言险些被刘显气笑了,不愧是官场混迹多年的油条,说起浑话来面皮实在厚的很。这么两片薄薄的嘴皮子一动,说来好似是阿阮无礼不饶人了。
“哦?在下听闻事情经过恐怕与刘大人所说有些出入。不知“愚弟不依不饶”这话,大人是从何处听来?莫不是刘公子所言?”
语罢李熹目光瞥向王夫子示意,若这是刘跃向刘显所言,那“李阮不依不饶”这种事根本就不可信。
哪知道李熹向王夫子示意,王夫子却只当没看见,满面严肃的望向刘显,还煞有其事的点头。
瞧这幅情形李熹哪里还不明白,王夫子与刘显两两相帮,双双袒护,她的话根本没人听!
“我兄弟二人自幼失持失怙,所谓长兄为父,我于阿阮既是兄长也是父辈。刘跃语出伤人,便是不敬尊长,妄读圣贤之书。贵院颠倒黑白,妄为育人之首。莫非这就是岳麓书院的讳人之道?”李熹不怒反笑,颇为嘲讽的望向二人。
“昨日刘跃刻意将砚台倾覆在学生书桌之上,学生不欲与他计较。但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兄长于学生便如生父,刘跃对长兄语出不敬,便是如同对学生的生父不敬,学生绝不允许!”
李阮也看懂了局势,他将事情经过的事实说出,希望能有王夫子公正裁决,事情能有一丝转机。
可惜王夫子早于刘显联手,根本不在意李熹李阮这种寒门的感受。
“你二人说辞不尽相同,甚至大相径庭,老身怎能因你片面之词便随意裁决?不妥,不妥。”
“呵,王夫子此话怎讲?愚弟的说辞为片面之词,那刘跃的便不是了?夫子仲裁当真是严明公正,不知所谓。”
李熹又将王夫子一番嘲讽,见话已至此,王夫子还在摆首拖延,便知道今日之事有些棘手。
正当几人胶着时,竹屋的门突然被“哐当”一声推开,门后赫然是位颇为俊美的少年。
“方仲卿?你怎么来了?”李阮惊道。
“我再不来你怕是要被退学了。”
来人正是李阮的同窗方仲卿,而方仲卿也不是独自前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正是岳麓书院掌教罗甫。
罗甫的身侧跟着一位面目周正、神情严肃的学子和一位佝偻瑟缩的洒扫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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