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校园第一百七十四章 迷茫(1/2)

我原本以为王妍也随众人一起离开了,然而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她仍然坐在台阶上，像是根本没动过。

她这次受到的打击并不小，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忘记问洛小落，忘了问她在回来之后，周明轩有没有向王妍道过歉。

其实这一切与王妍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的她也被困在梦里出不去，梦主和梦灵本就是完全对立的共生体，无论我们如何憎恶这梦境，无论怎样痛恨梦灵，都不应该将这份愤怒强加在梦主身上。我只希望周明轩那一巴掌没有将王妍击垮。

我想直接走过去，却又不忍心将王妍一个人丢在这里，就这么犹豫着，忽然，我听到王妍低声说着，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却也像是在对我说，她说道：“他是为了救我……他是可以躲开的，如果他真躲开了，那把剑……就会刺进我的胸膛。”

我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走下去了，便回头看着她，说：“你别多想了，他们的目标，本就是普空大师，谁也没想到周明轩……周明轩……”

这也正是我不想在这时候与王妍搭话的理由。我知道无论是我要安慰她、还是她要表达自己心中的内疚，都绕不开周明轩，只要一提到周明轩，我就不由得越想越怒，甚至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但是王妍却没有半点反应。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那一巴掌并没把她打垮，但也没将她打醒。这么温婉的女孩儿，骨子里却透着偏执，也不知是该说可怜还是可恨。

我没继续说下去，也失去了与她谈话的兴致，只是走了两步之后，又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和她说清楚，便停下来认真对她说道：“你别再护着他了，他真的……没用。”

王妍的眼泪直接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仰头望着我，说：“是啊，他是没用，他帮不到你，可是小落……张萌萌，不也帮不到你……”

“这是不一样的，你应该明白。”我只对她摇头，“我想保护好每一个人，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但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我怕将这话说得明白之后，王妍也会心生隔阂。我不想让周明轩死，但是我也不想在他身上再花费一丝一毫的精力了。

王妍把头埋在手臂间，低声啜泣起来，我只微微叹了口气，便直接离开了。

我没有去饭堂，现在的我哪还有吃饭的心情？只一路在南普陀寺闲逛着，看着周围僧人行色匆匆的模样，不知为什么，脑海中想得却都是王妍无助哭泣的画面。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知道自己先前那番话说出来，就是逼着王妍做出选择，其实我又哪来的资格去命令她保护谁、或者放弃谁呢？不过是用我自己的私心及梦境众人的性命去压迫她罢了。

她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不应该把心都放在周明轩身上，不应该，也没必要，更不值得。

其实梦境原本不正应当这样发展么？把心挂在周明轩身上的应该是梦灵才对，梦主本就应该帮助我们，帮我们对付梦灵，用自己的手，葬送自己的执念。

我做错了么？

我……没有做错，我早就该这样做了……

我经历的梦境太少，不知道是不是梦主都能毫无负担地舍弃自己心中的执念，不知道梦主是不是都心甘情愿地帮助梦魂师对付另一个自己。我忽然想到，似乎所有的梦境案例都将梦主的存在弱化了，即使必须提及，也往往一笔带过。

梦魂师在做的，究竟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他们在梦境中又是以怎样的姿态与梦主相处？

梦灵和梦主是在梦境中唯一可以确定的“假人”，也就是说，无论这梦境最终将以怎样的结局收场，至少在现实之中的王妍，不会受到多少影响。这一点对王妍来说无疑是庆幸的，但对于梦境中的梦灵和梦主来说，却似乎并不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我们对待假人总会比对待真人少了许多顾忌。

正如同许多梦魂师在梦境中会以凌虐普通人为乐，但在现实中却不敢随便杀人。这并不全是因为法律的约束，还有自己的心里负担。毕竟在梦里杀人，我们会在潜意识里劝慰自己说这是假的，是梦中的幻影，可如果是在现实，那可能会造成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在梦境中以欺凌普通人为乐的梦魂师只是少数，但绝大多数的梦魂师并不将假人放在心上，这却是事实。因为那的确是假的，是梦境自我生成的，甚至在现实中根本就没有映射。不过这种假人总是一碰就碎了，没有半点乐趣可言，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打它们的主意，可梦灵和梦主却不这样，她们岂不是最美妙的玩物？

如果此时在这片空间里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的梦魂师，他们会怎样对待王妍？如果是……莫海，他会怎么做？

我忽然不敢想下去了，也强迫自己必须停止这种猜想。

或许我的态度也在渐渐改变，我忽然发现自己也正在逼迫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我想逼她作出我想要的选择，而不是劝她，更没有尊重她自己的想法。

我似乎正在渐渐对她失去耐心。

我有点儿心慌，不知为什么，想回去找她，告诉她我并不是在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她没必要这样为周明轩感到难过。

但是王妍已经不在那里了，普远住持也已经离开。

我忽然觉得很烦躁，感觉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好像从进入梦境以来，我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