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贺兰珀12(2/2)
>木樨从行囊里抽出藏好的匕首,走回来站在床边,她把刀拔出刀鞘,毫不犹豫、一眼不眨地直接往贺兰珀搭在床铺上的手背扎下去。她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将他的右掌扎穿了。
就是这只手,拿着剑,向十万士兵下令,让他们扫平了且末河谷,洗劫了宁静安详的且末城和周围的所有村镇,让她的亲人好友乡亲邻里全部失去家园、自由、尊严。就是这只手,让她从天真无邪的少女变成最低贱的奴隶,变成连自己厌弃的女人。
血溅出来,贺兰珀毫无反应,就像死了一样,即便他还有呼吸。
木樨一把拔出刀,飞快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在他衣服上胡乱蹭蹭血迹,收起刀后脱下湿衣,换好衣裳,收了些值钱的细软包起来揣进胸口贴身带着。她开了门,看了一眼睡在血泊之中的贺兰珀,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今夜的节度使府后院异常安静,安静得十分不正常。木樨轻车熟路地穿过圆门,之后躲在回廊里停了一小会儿。她扯乱自己的衣裳,又往手臂、小腿划了几刀——没有划伤自己,只是割开衣裳,然后把匕首上没完全擦干净的血抹在裂口上,做成自己受了伤的样子。
她收好匕首,然后跌跌撞撞慌慌张张地跑向前院,闯进贺兰珀几个心腹今晚住着的院子。那几个人都喝多了,刚离了筵席,正准备回屋歇息,被突然撞进来的木樨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下意识抬手接住了狼狈的木樨。
“各,各位将军……”木樨跑得太急太累,喘得和破风箱似的,断断续续地说,“快去,去救大人!吕逸品谋反,欲刺杀大人,大人护我逃出来搬救兵……将军们快,快去……!”
心腹们全都被这话吓得脸色大变,酒顿时醒了个彻底,“你说什么?!”却并没有等木樨再说一遍,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叮嘱一个年轻的小护卫,“你保护好小夫人。吕逸品若是谋反定然不会单枪匹马,府里定有其他布置和接应,立马去找府兵,诛杀吕逸品!”
年长的将军说完这些话,和其他人飞快往后院冲了去。
留下来的护卫小心地将木樨扶进屋,他说,“小夫人请先躲在此处,我马上去搬救兵。”
木樨抓住他的袖子,“可是,我害怕……”
护卫想扯开她的手又不敢,着急地说,“我会锁上门,吕逸品将……啊呸,那逆贼即便里应外合,一时半会儿也攻不进来,小夫人安心等在此处才是最安全。”他努力安抚木樨。他今晚上可能是喝酒喝的太多了,本来已经醉得回屋倒地就能睡,偏偏发生了这种事,不得不强打精神,却连路都看不太清。
他不知道这反应并不是全酒的原因,让他产生醉的神志不清的错觉的,还有那碗加了“佐料”的鱼汤。
木樨松开他的袖子,见他摇摇晃晃转身打算离开。
她无声无息站起来,无声无息拔出刀,一刀抹了毫无防备的护卫的脖子。
护卫一把捂住脖子上的裂口,手臂用力一推,将木樨打得飞出去,撞在门板上,胸口一甜,呕出一口血来。
“你……咳咳……你……”护卫咳得脖子和嘴巴一起往外喷血,他徒劳地往前走了两步,最终轰然倒在木樨面前。
木樨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半刻不敢耽搁,忍着方才那一下造成的剧痛,扶着墙壁跑出院子。她撑着跑到马厩。谢天谢地,古再丽还在这里。吕逸品连马夫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一个值守的人都没有。
她翻身骑上马背,用力夹紧马腹,畅通无阻地跑出节度使府,再一路跑到金城郡的西城门。平日里守卫森严的城门今晚却双门大开空无一人,木樨直接跑出去,彻底离开这个囚禁了她整整一年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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