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中状元的爹(2/3)
又说这种话!”却原来,为庆贺太后七十寿诞,年初时朝廷开了恩科,那恩科状元正好和翩羽的父亲同名同姓,也叫徐世衡。
“哼,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王明娟抬着下巴冷笑道,“这世上叫‘徐世衡’的人是挺多,可咱长山叫这名字的怕就只有你爹一个!你可别告诉我,你心里没想过,那个状元有可能就是你爹!”
翩羽不由一垂眼——她确实曾偷偷那么想过,但两个舅舅说得那么笃定,直叫她觉得,她那么想,简直就是否定了她爹的努力,是对她爹的不公平,也是不恭敬。因此,虽然只是想了那么一瞬的时间,仍叫翩羽觉得她好像背叛了她爹似的。被王明娟这么说穿,更叫她有种说不出的心虚和自责。
见翩羽垂下眼去不吱声,王明娟又道:“我原不想告诉你的,可又不愿你被大伙儿蒙在鼓里。其实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今年的恩科状元就是你爹,不过是大伯和我爹拜托大家,叫大家不要跟你说,怕你听了又犯病罢了。”
翩羽小脸一白,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被身后的树根一绊,竟险些摔倒。
王明娟眼疾手快,跳起来一把拉住她。见她脸色不对,王明娟不禁又是一阵后悔,扶着翩羽重新坐下,看着她的气色小心道:“可是头又痛了?”
两年半前,圣德二十一年的正月里,徐翩羽的父亲才刚上京赶考没多久,她娘就不知为什么,竟忽然大半夜的带着生着病的翩羽回了娘家。不想母女俩在半路遭遇船难,她娘为救翩羽受了重伤,终是不治而亡。等翩羽从昏迷中醒来时,她娘的丧事都已经办完了。直到那时众人才发现,翩羽竟一点儿都记不起当天发生的事了,且只要一提那天,她便会头痛发作。
翩羽摇摇头,只白着一张小脸垂眼不语——却原来,她说谎了,其实她什么都记得。
她清清楚楚记得,她是因为什么才和堂姐起了口角……她也记得,祖母是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把她关进柴房的……她还记得,堂姐跑来告诉她,她娘因替她求情惹恼了祖母,祖母要代她爹休了她娘时,堂姐那张幸灾乐祸的笑脸……她甚至记得清清楚楚,她娘拿斧头劈开柴房的门时,那一脸的木然;以及她娘抱着浑身冰冷的她离开徐家时,身后传来的祖母的高声喝骂……她唯一不记得的,只是她掉进河里失去知觉后的那一段。可就在失去知觉的这一段记忆里,她仍能记得她娘的声音,她娘叫她要坚持住,叫她要勇敢……
翩羽默默闭上眼。一直以来,她既盼着她爹能早些回来,又隐隐害怕她爹回来后,会得知是因为她闯了祸,才叫她祖母迁怒于她娘的,最后还因此害死了她娘……
王明娟却是不知道翩羽所隐藏的心事,只当她的“头痛”又发作了,便同情地握住她的手,默默陪着她。
二人沉默半晌,见翩羽脸色渐渐缓了过来,王明娟才又道:“说起来,这都是徐家的错。那徐家一向标榜书香门第、礼仪世家,可事实又如何?若是看不上小姑姑,当初就不要来王家提亲嘛,偏他们为了个‘守信’的名声,非要娶了小姑姑去,娶了去后又那么百般看不上。连咱们乡下的恶婆婆,都没个天寒地冻的大晚上,赶着媳妇孙女出家门的道理,偏你们家老太太那么狠心,当时你可还病着呢。”
见翩羽只沉默不语,她又道:“我不知道告诉你这事是对还是错,可如果不告诉你,我这心里……”
她一顿,只看着翩羽不再往下说了。
翩羽原是个干脆的性子,最怕王明娟这么说三句留两句的。此刻不禁收拾起心情,反握住她的手道:“你说嘛!”又道,“当初我病成那样,差点就要跟着我娘去了,全靠着你和六姐整日不离的照顾,我才能活下来。刚才你说什么‘外人’的话,不知道我听了心里多难受呢,真正的姐妹对我都不会像你们那样,在我心里,你和六姐就是我的亲姐姐。”
王明娟不由也一声叹息,道:“我也是,我心里也当你是我亲妹妹一样。我娘没了的时候,也是你整宿整宿陪着我的……”说到这,似有什么触动了她,她的神色微微一变,眼皮忽地垂了下来。
这瞬间的失神,却是叫翩羽看了个正着,不由道:“我一直想问你来着。打从二舅母去世后,我就觉得你有些心事重重的,可是出什么事了?”
王明娟一惊,不禁飞快地看了翩羽一眼——这徐翩羽虽然天性单纯,可有时候又极为敏锐——她又是飞快地一垂眼,避开翩羽的眼,接着刚才的话题道:“这家里也就你和我最是要好,所以别人都能瞒你,我却不能。你也知道,因着给我娘做七,前儿我哥哥跟着我爹去了一趟镇上,我哥听到镇上的人说,今年的恩科状元果真是你爹,且你爹如今还被招了驸马……”
翩羽顿时一皱眉,才刚要把手从王明娟的手里抽开,明娟却用力握紧她,接着又道:“镇上的人还说,你爹是个陈世美,当年的船难,不定就是你爹为了今儿要做驸马,才故意弄出来害死你娘的……”
“什么?!”翩羽当即跳起来,甩开她的手怒道:“我爹和我娘要好着呢!我爹才不会是什么陈世美!且我爹也不是那个什么状元!”
见她急了,王明娟忙也站起来,摇着手安抚她道:“你听我说嘛!这都是我哥哥听镇上的人讲的。想来不过是因为乡下人见识浅薄,见你爹中了状元又做了驸马,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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