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2)

将入五月，端午将近，于京都百姓都是一年中的大节日。城内各家百姓做粽子（角黍），束以五色彩丝。寺中僧侣制辟恶灵符赠予香客，医家制香囊雄黄送往来人家。

武安侯府，方瑗陪着高氏做着符袋，用彩绒夹杂金线，缠结成金简符袋。这是要在节日上互赠礼物所用。符袋在端午前后佩戴，种类繁多，下首徐氏春熙带着小丫鬟做些其他的，有皮金小符、五毒大符、小儿百锁綯。

“你做的到快，宫里姐妹要送几个？”高氏将方瑗做好的收拢起来放在旁边匣子里。

“再做一个就好啦。”方瑗想着除了府里的，宫里就玉歌和公主。

“姨母，初五那日可要出游”她打着结子问道

“往日都会去玉山，到时候还有龙舟赛闹腾得很。”高氏将金线挑出来，想到往年热闹景象，笑着道：“你自来了京都都未好好游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

晚间，回了明颐阁，徐氏上来给她解了珠钗，丫鬟婆子递热水进来浇进木桶，再在水里放了些艾草。

艾草香气清苦，她泡在水中，热气蒸腾将她的脸染成桃花色。

徐氏在背后拿巾帕擦拭，她动作轻柔，水珠自方瑗细白的脖颈向后滚落，愈发衬得她肌肤莹润如玉。

“嬷嬷，阿满最近在府里干什么。”她好几日回来见她都不在屋里。

徐氏将她胳膊搭在桶边上，边擦拭边回道：“她呀，屋子里呆不住。最近老往厨房里钻，说是要拜厨房邵管事做师父。”

“她是贪吃呢，还是真想学呀。”

“娘子还不清楚她，她脑子想的简单，以为这厨娘估计是世上最好的营生了，既有的吃又有的赚。”

方瑗笑出声来：“阿满性子本就如此，她有分寸不必拘着她。”

她在前头撩着水玩，这时徐氏挪到前头准备擦她胸颈。方瑗往下沉了沉，害羞道：“嬷嬷我自己来。”

徐氏促狭道：“娘子从小都是我带大的，怎么如今害羞起来了。”

“前些日子感觉胸口发胀，按着就疼。”方瑗光裸双臂盘在桶壁，脑袋搭在上头，朝着徐氏软糯撒娇。

徐氏看着面前这个娇娇小人儿，手掌温柔抚摸她搭着的小脑袋，笑着安慰道：“这是我家娘子要长大了。”

皇城中自五月初一起，宫眷内臣都穿了五毒艾虎补子蟒衣，宫门两旁插菖蒲，置艾盆。

隔日，方瑗带上了做好的符袋准备拿给赵玉歌和长乐公主，她特意用艾草熏过，戴着还能驱虫。

玉歌与她亲近，她们坐在一起，相视一笑。

“昨日在家中做的。”她自绣包中掏出一个符袋递给玉歌。

“我也做了你的。”玉歌收下后递了一个过来，凑近她咬耳朵：“你第一次来京都应该还没去过玉山吧，那日我们一起。”

方瑗笑着应好。

绣包里还剩下一个符袋，她瞧了瞧长乐公主，她今日穿着了件水红袄裙，袖口用金线绣着芍药，十分华贵。她看她依旧是一人，正百无聊赖地拿着笔在纸上随意划着，便走了过去，福了一礼。

长乐看到她随意应了一声，她提起裙裾轻轻跪坐下来，将手中符袋递了过去。

“端午将近，昨日同姨母一起做的，谢公主当日相助。”

长乐抬头，面前女子面容秀丽，目光清澈，笑若清风，她拿起符袋，指尖滑过面上金线——实在是想不起这娘子名姓，拖着腮回道：“上次不过是随意为之，不用再谢。”

方瑗见她收下，颔首福礼后回了位子。

长乐回宫后，玉盏瞧她拿了个符袋，明明早间进学时还没有，正要拿下去放起来。长乐瞧见了，随意道：“收进匣子里吧，初五那日带。”总归样子不错那气味她也还算喜欢。

五月初五

一大早，京都主街上香车宝马，行人如织。官员世家自武威门出城，各家子弟皆骑着膘肥骏马，着丝锦长衣。女眷稚子乘着乌木马车，篷下缀着精巧铜铃，车马走动间，清脆悦耳。

魏侯马车上，二郎在车中挪来挪去，想出去同大哥一起骑马，他向高氏央道：“阿娘，我要出去骑马，要同大哥一起。”

高氏不应，拿出备好的蜜饯哄他。初时还管用，可外间打马而过的欢呼声，听得他越发坐不住了。

恰好魏瑜打马过来，在外头道：“母亲，再行一刻就到玉山。”

二郎听见了他的声音急叫道：“大哥！”接着便要把车帘掀开，魏瑜瞧见了，凑近来将帘子抵住露出小口。

“这是怎么了？”　他见他嘴巴撅起委屈极了。

“大哥...小二要跟你骑马。”二郎在里头撒娇道。

“现在不行，如今你乖乖呆着，等到回程了哥哥带你。”他自帘子外伸进一只手摸了摸二郎脑袋笑着道。

抬头间刚好和车内的方瑗对视，他朝她眨了眨眼，放下车帘，又去了前头。

京郊外的玉山是一处胜景，山上植被葱茏，透出莹莹凉意，山上是名刹古寺玉山寺，平日便有许多香客，到了初五那日更是访客如云。山脚下有一方水泽名唤玉湖，湖水翠蓝，明镜般清澈。平日里便有许多文人墨客泛舟湖上，更有于舟上吟诗作赋，期望被贵人相中。初五那日，龙舟赛便会在此地举行。十人一舟分成五组，既有世家子弟、侍卫武官又有推举出来的剽悍平民，夺得第一者便可得圣上赏赐。

端午赛龙舟由来已久，前朝时期，皇帝便在玉湖边上建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