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2/4)
就靠客厅的这盏灯,她穿过黑暗的小路,回到家。她掏出一把钥匙,拧开了陈旧的木门,“吱呀”的一声响,她开了门。
进门就是厨房,仄陋的空间里摆放着一个煤炉,上面还放着水壶,煤炉的左右两张木桌摆放着锅碗瓢盆等做饭器具,其中一个桌下还放着两个热水壶,幽暗的灯光下,没有冰箱、没有微波炉、没有抽油烟机,甚至没有一个热水器。
唯一的电器就是那个电饭煲,提醒着这个房屋一家属于二十一世纪。
洗漱的木桌台也摆在这里,其实就是一个上面架着两个塑料盆,一个盆里还有些许水。
这就是他们平时做饭洗漱的地方。
厨房连接着三个屋,左侧两扇门分别通往客厅和爷爷奶奶的卧室,右侧的则是是张茉的卧室。
客厅的门并没有关,灯光透出来,她静静地走进来,并没有多大声响。
爷爷奶奶卧室的灯已经灭了,但奶奶于秀蓉的声音还是传出来。
“是嘉嘉回来了?”
张茉的小名叫嘉嘉,平时家里人更愿意喊她的小名。
张茉站住,就停在他们卧室外应道:“奶奶,是我回来了。”
爷爷张国良咳嗽了两声:“回来就早点休息,别学习得太晚了。”
“唔,我知道的。”张茉应了声。
张国良想起件事:“对了,你先去看看煤炉的孔对不对?我记得我倒水的时候拧过。”
“好,我看看。”
张茉走到煤炉前蹲下去,发现进风孔是中等大小的那个。
张国良叹了口气:“唉,这人老了,事情就记不住了,也不知道拧没拧好。”
张茉抿了抿唇,声音轻快:“是对的,爷爷没忘哩。”
“那就好,那就好。”张国良欣慰地喃喃。
她不动声色地将铁片旋了旋,只漏出那个最小的通风口,还不能完全漏出来,只露出大约四分之三的大小。
进风孔越大,煤的火力就越大,烧的也就越快,而全闭了煤又会熄,只有这个大小是正正好烧得最省的,晚上可以热着一壶水不说,一夜过去剩下的火力还可以做一顿早饭。
南方的初春是潮湿而寒冷的,她站起来,冰凉的双手捂在水壶上,温热从掌心一直传到全身,她翻过去,又用手背来捂。
闭上眼,什么也不想,任由脑海里一片空白。
温暖包围了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冰冻的鱼,在慢慢地化冻,疲倦感袭来,一时之间,她似梦似醒。
于秀蓉问:“嘉嘉饿不饿?”
她猛然睁眼,眼前依旧是昏暗的小厨房,手下是老式的水壶,她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奶奶,我还好。”她说。
只是有点饿而已。
又听得啪嗒一声,卧室的灯被扯亮了。
“瞧我这记性,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还放着鸡蛋糕,是今天下午我和你爷爷拿了鸡蛋去打的,你吃两个晚上好睡觉。”
张茉应了声,却舍不得将手拿开。
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是于秀蓉起身的动静。
“你找得到不?应该一拉开那扇玻璃就看得到了,找不到我给你指。”
张茉劝道:“奶奶我晓得了,你别起来了,我现在就去拿来吃。”
她一边应着声,一边跑到客厅。
客厅摆放了一排小木柜,蓝色的漆皮掉了不少,露出略显松弛的木质材料,老人家舍不得丢东西,柜子里总是满满当当的,其实很多根本就用不上了。
她一连拉了两个柜子,看到一个明显崭新的塑料袋,里面圆鼓鼓的,触手松软,她拿出来看,塑料袋里包了约莫三十个黄澄澄的鸡蛋糕。
“你找到没有?”
“我找到了,奶奶你别起了。”
她拿着鸡蛋糕打开卧室门,狭小的卧室里放着一张双人床,爷爷躺在床上,奶奶坐在床上,身上还披着一件厚棉衣,灯光下,她的脸是通红的,一双眼睛尤其亮。
——于秀蓉年纪大了,有爱流泪的毛病,见了光更加厉害。
“是这个吧?”
于秀蓉坐在床上,抹了一把眼角含糊的泪:“对的,你赶紧拿出来吃。就是这样新新鲜鲜的最好吃,隔天味道都没这么好。我在旁边盯着,放的都是白糖,一点糖精都没放。”
塑料袋包了两层,因为鼓囊囊的,扣就系得很短,但却很紧,一点都不好解。
张茉用指甲一点点将扣解开,她拿出一个送到于秀蓉面前:“奶奶尝一点?”
于秀蓉摆摆手:“我和你爷爷都吃过了,你自己吃,别管我们。”
张茉只得又收回来,举在嘴边,就闻到一股甜香,咬了一大口,松松软软的口感,味道清甜,还有淡淡的鸡蛋香,几乎立刻就慰藉了空虚的胃。
于秀蓉望着她,笑起来,眼角的皱纹聚在一起:“好吃吧?”
“好吃。”张茉嚼得津津有味,似乎是在吃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嘿,”奶奶笑起来,有点自得,“这个鸡蛋糕在那里买的话要五毛钱一个,自己拿了鸡蛋面粉去打,加上加工费一起,我算了居然才三毛多一个,就是要在那里一直看到他打才行,不然怕他放糖精——是不是很划得来?”
“嗯,是很划算,比在那里买便宜多了。”张茉连连点头。
于秀蓉絮絮叨叨地讲着她是怎样将这个实惠的鸡蛋糕打回来的,表情格外慈祥,一点也不发脾气了,张茉捧着鸡蛋糕不时搭腔,心里泛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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