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2/2)

王老师招手：“你先拉个凳子过来坐。”

等陆卓坐下，他才道：“你刚转过来，之前学到我讲的地方了吗？”

陆卓摇摇头：“差不多还有半章。”

王老师扶一扶眼镜：“那你是学到哪里了？”

陆卓把课本翻开，一指：“就到这里。”

“哦，”王老师点点头，“那我今晚给你讲讲吧，争取给你讲一半，剩下一半下回物理自习课再给你讲。”

王老师要开小灶，陆卓简直求之不得，作洗耳恭听状。

“对了，我看过你的物理成绩，你数学还不错，按理说物理也不是问题，这才高二，努努力还是很希望的，千万不能放弃——你看张茉，刚上高中的时候测验还不及格过呢，现在已经是物理课代表了。”

陆卓惊讶：“真的吗？”

王老师微笑，自然道：“她肯学习，心又静，成绩很快就上来了。我看你很聪明，认真学，一定也会像她一样。”

陆卓的眼睛一闪，低头认真道：“谢谢王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王老师开始给他讲课，头一次，他听得如此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有一瞬间，他想起自己以前在峨眉山金顶的那天，本来在清晨的雾气中，他穿着军大衣颇为无聊地坐在地上，四周灰蒙蒙的，天又很冷，他一个劲地打哈欠——如果不是因为姑妈非要拉他出来，他更希望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个大觉。

日出，日出有什么好看的，他内心里颇为不乐意。

一群人裹着大衣像难民一样呆呆地望着一个方向，他居然是其中的一个，真是令人难过。

姑妈老说快了快了，等了二十几分钟，鼻涕都冻出来了，天倒是渐渐明了些，可日在哪里，却连影子都没有看见。

该不会是云层太厚了看不到了吧，那可就白等了。

姑父和姑妈低头摆弄相机，表妹也凑过去，唯有他还在坚守——尽管是因为姑妈吩咐。

就在他万分难耐的时候，突然云海边界破开了一线金黄，那一瞬间，晨曦灿烂无匹的光芒洒在天际，洁白的云海在翻滚，在金色的日光下，犹如仙境。

上一刻，是谓夜，下一刻，却为日。

黑夜与白天的区别，就在那一线金黄之间。

他瞪大了眼睛，突然明白，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因为他看到了希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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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卓回到座位，一手托腮。

修长的手指在脸上一点、一点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茉接了一杯水回来，又揉了揉太阳穴。

而后她双手捧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目光还落在英语周报的一篇阅读上。

过了一会儿，陆卓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橡皮用一下。”

张茉一伸手，将橡皮放在中间，陆卓捏起来看了一眼，才开始擦笔迹。

橡皮被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小的橡皮，虽然是最普通的白色橡皮，但已经被擦成了一个小球体，在手里居然还有点发滑！

有点扭捏地擦着铅笔笔迹，陆卓觉得自己简直像个深闺绣花鸟的大小姐，差点都要翘起了兰花指，他无语地看了张茉一眼。

用到这么小，也不知道到底用了多久了。

关键这么擦着一点也不顺手啊，为什么还要用？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