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水落石出(1/2)
接下来的事情乏善可陈,乐岚没什么兴致瞧热闹,便回了家。
当晚,她又失了眠。
压在心头上的积虑太多,总也找不到个发泄的出口,她起身坐在黑暗里发呆,却听见屋顶的房瓦上轻微响动了一声。
动静极轻,乐岚立即警觉起来,下床摸出佩剑,静悄悄地拉开房门,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身跃上了房檐。
那人见房间里的人被惊动,掉头便跑。
她紧跟而上,追到后院的新楼楼顶时,那人却停住了步子,朝她转过身来。
在追赶时,她便瞧着这人的身法有些眼熟,回身一看,果然便是重钧。
李未阳所料不差,他还真回来找她了。
两人站在房顶上,相对无言。
乐岚问:“大半夜的,你怎么又回来了?”
重钧道:“我听说你病了,过来探望探望。”
说到了近况,她又问:“这段时间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还能去什么地方,无非是找找哪家能钻空子,就在那里躲躲追兵。”
他重钧在屋脊上挑了块地方坐下,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安全得很。”
他是安全得很,祸患都带到别人家里去了,乐岚眉头一锁,沉下了脸问:“那天你说,只要我有问题,你一定知无不言,对么?”
她语气不善,脸色也不大好看,重钧瞧了一眼,说:“你要问什么?”
“你的身份,”她道,“斧师山的少主,安阳王的世子,王府旧部拥戴的小主人,我说的对么?”
重钧神色一变,他原本以一个十分散漫的姿势坐着,闻言骤然坐直了身子,“谁告诉你的?”
乐岚道:“你别管谁我告诉我的,只说对还是不对?”
他低头摩挲了一会儿手中的面具,而后道:“不对。”
“我是斧师山的人不假,可我不是什么安阳王的世子,他们要拥戴的人也不是我。这话不管是谁告诉你的,那人肯定没安好心。”
至于他究竟是什么身份,重钧却道:“我的身份,说出来怕你不信。”
“你不妨说说看。”
他把面具在手里把玩了片刻,笑了一笑,“我若说,我就是重七浚,你信还是不信?”
乐岚:“……”
重七浚是谁?
是死了二十多年的安阳王!
她道:“你怎么不说你是天蓬元帅转世呢?”
重钧看了她一眼,眉毛高高一扬,“我说的没错吧,你果然不信。”
他把手一伸,说:“不信的话,你看我的手。”
月光下,乐岚凑近一看,没发现什么异样,便问:“你的手怎么了?”
重钧将五指一握一抻,提示了一句:“看手心。”
她这才注意到,他手心的掌纹只有浅浅的两道,呈十字交错,更像是两道刀疤。
正常人谁也不会有这样怪异的掌纹,乐岚看着这两道纹路,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被点醒,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却只电光火石般出现了短短一瞬,不待她捕捉到,便消失不见了。
她想要进一步深究,重钧却收回了手,道:“其实别说你不信,我自己也不信,只是二十年前我就是这么大的年纪,二十年后还是这么大,若说其中没有古怪,除非是我中了邪。”
一个人怎么可能二十年来毫无变化?
近来的平地惊雷太多,乐岚以为自己早已处变不惊,却还是狠狠地吓了一跳,“这就是你来京城的目的?去天命司里一探究竟?”
“我来京城已经快三个月了,天命司也去过不少回,只是……”他看着自己的手心,语气有些迟疑:“我经常做一个梦,梦见有一个人穿着盔甲,领着雄兵,却万箭穿心而死,我不认识那个人,直觉却觉得那就是我自己。后来我到了天命司,找到了溯心镜,镜子里却没有我的过去,也看不见将来。”
夜风簌簌,乐岚站久了,也不知是天凉还是其他,竟觉得有点发冷,搓了搓胳膊,她问:“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重钧道:“我准备回徐州了。京城反正查不到什么线索,留在这里徒增危险,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其他人。”
说到这里,他看向乐岚,问:“我的身份都告诉你了,你会说给那个正在追查我的人么?”
他所指的无疑是李未阳,乐岚闻言一怔,一时竟没有想好如何作答。
此事非同小可,倘若不告诉李未阳,他之前的追查就等于白费力气,此后也将在歧途越走越远,斧师山的秘密永远不会揭开,隐患也除之不去。
倘若告诉了他,有个疑似安阳王的人存活在世,朝廷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这场乱子怕是不会仅仅限于徐州和京城之间。
重钧同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无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一并交在了她的手上,她又岂能置若罔闻,弃信义于不顾?
重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乐岚,等她的回答,她默了一默,问:“斧师山上既然是安阳王的旧部,你们日后会举事吗?”
重钧道:“他们会不会说不准,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不会。”
“你若安分守己,难道你的部下胆敢违命不成?”
“他们可不是我的部下。”重钧有些好笑,“谁能说得准我到底是谁,没准连人都不是。我虽然醒来后便在山上,可这么多年来,寨中的事务从来不让我插手。”
乐岚想起来后山上那间密室,密室中那些烙着红章的密信,以及李未阳说起的“金主”,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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