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1/3)
方雨觉得自己沉睡了很长的时间。
从星期五匆匆地下班回家,回家倒在床里睡到了星期六,随意吃了点东西,一整天都没有出去,只是在床里呆着,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星期天的早晨。她回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把窗帘拉上。深秋的晨光,疏浅地撒了一地,带了那么一缕冷凉。她在床上侧躺着,慢慢地睁开眼睛,细细的飞尘淡定,地板上有着斑驳的光影,抬眼一看,楼房外面种了一课银杏树,雪白的窗棱上堆了几片金黄色的落叶,小扇子一样的形状,擦着窗玻璃跌落下去,再也看不见了。
她想起明阳山上的那栋别墅。那栋房子外面种满了桦树,到了秋日也是这样的萧瑟美丽。这么多年过去了,房子也很老了,估计是被卖掉了吧?不过顾江城以前总是说......
停止!不要再想!
她倏尔闭上眼睛,翻过身子去。
手下感觉被褥的颤动,乌格斯伸着小脑袋从褥子下面钻出来,呼噜呼噜地舔了舔她的脸颊。方雨以前不知道猫咪舔起人来还挺疼的,像是湿湿的砂纸划过皮肤,细小的疼痛。她偏过脸去,伸手摸了摸它的脑门。
七点钟的时候,李定衍打来了电话。她心情矛盾地接了起来,可能声音有点犹豫,所以听他在那边低沉地调侃,“对不起,太早了?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关系。”反正她也睡不着。
“呵呵!两天没见,我有点想你呢。我在楼下,一起吃顿早餐好吗?”
方雨连忙跑到窗前,李定衍便站在楼前的路灯下。她放下窗帘,内疚得要落下泪来,当即回答:“好,我这就下去。”
深秋的清晨很冷,方雨穿了薄薄的一件毛衣,拎了钱包就跑下楼去。时间还早,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好似整个城市依旧沉睡,只有天边淡青色的一片晨光逐渐地变得透明,好似从混沌的灰白中慢慢地抽离出透澈的青瓷釉色。
李定衍一个人站在街边,路灯还没有灭,淡青黄色的光从头顶洒下来,他眼底有一层阴影,微微可见的皱纹在光线中带着岁月的沧桑。方雨想起在德国的那个圣诞节,她提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从商店里回家,而他已经站在雪地里等待着她。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高高的个头,修长的影子,那一瞬间,她以为她看见了顾江城,然而转眼间才看出是他。
那一刻,她心中也是这般的内疚复杂......
清晨的风入骨地冷凉,方雨穿得少,不由地缩着肩膀。
李定衍打开车门,“快进来吧。外面冷。”
方雨连忙钻进车子里去,“为什么这么早过来?”
“anthony打电话过来,说是印度那边出了点事情,要我今天就赶过去。”
“今天?这么急?什么时候的飞机?”
“十一点半。还有点时间。”
方雨惊愕地侧过身子,“怎么不早跟我说?我......”说到一半嘎然而止,又斟酌地继续,“我也好替你准备一下。”
“呵呵。我们这些年整天在国外跑,还不早习惯了?”
他带她进了家西餐店,因为时间早,豪华的大厅里还没有客人。他绅士地替她拉出椅子,然后坐在她跟前,跟侍者点餐。
方雨有心事,所以一直没有注意。等到早餐上来了,整整一桌子的食物,精致的卖相让人不忍下手,可想花费不少。
“其实我也不太饿,叫了这么多,吃不上的。”
“没关系。”他笑了笑,优雅地伸开雪白的餐巾,“多吃一些,你太瘦了。”
方雨低着头,听见身后几个女服务生在她身后吸气,低声寒暄着:“好温柔体贴呀!”
“而且还很帅!”
“很有钱的吧?”
“你没看见人家开的车子?”
李定衍其实也听见了,抬眼朝那两个服务生微笑,那两个女生又羞又窘地去了后台。方雨一直没有抬头,轻轻地酌着浓香的咖啡,一手拨动着盘子里的香肠,良久才出声。
“定衍,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方雨说完却没有继续下去,而李定衍也没有连接着问。沉默的空间,几乎是介于悬疑与猜忌的禁锢。她似有似无地呼吸,艰难地咬着嘴唇,而他微微地抬起眼,漠无表情地看着她苍白的表情,眼底是洞悉而捉摸不定的复杂。
“我......”
“正好,我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李定衍放下手中的餐具,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方雨,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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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秋日的天气阴冷而潮湿,刚下过雨,伦敦郊区的疗养院红砖红瓦的建筑外围还滴着水珠,门口长长的柏油路上几盏细长的路灯孤零零地站在干枯的老树边。顾江城站在门外抽了一支烟,想着几年前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主楼旁边的维多利亚式建筑还不存在,不过这几年已经修建得很漂亮。顾氏以分公司的名义“捐助”了庞大的款子,有一半都用在了这栋建筑上,他却不知道这栋楼的用处。
也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它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
他拧掉了烟头,走进宽阔的白色石门内,里面已经有人在等。
“顾先生,你好。”
“她的情况怎样?”
“骨髓干细胞的移植手术成效很好,这一阵子已经可以走动五十米以上了。”
“嗯。” 他满意地点头,“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在西楼的画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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