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营地(二)(3/3)
里根本找不到的普通轻步兵,年轻的眼睛里闪过好奇的色彩,就像是好动的猫看见了来自峡谷的蝴蝶一样。但很快被掩盖了,他拿着那个大钱袋子,向那几个士兵指了指:“你们第一中队第四班队这个是渐渐本来是要收集木柴的,偷懒怠工,一人罚一个银第纳尔,作为对支持骑兵事业发展的贡献!然后绕着营地跑一圈,再去干活!”那个班队长带着自己的士兵,垂头丧气地一人缴了一个银子儿,把草纸交到瓦伦塔手里,向安度因告辞后心虚地跑圈去了。此时此刻,尴尬的场地上只剩下了瓦伦塔和安度因两个级别悬殊、却又同样年轻的人。
“哈哈哈咯咯咯,这个是……你画的?”
安度因看着那些草纸,一页接一页,不亦乐乎,笑的满脸大汗。
“沃尔夫,沃尔夫拿着盾牌的时候会倒在地上撅起屁股,嘎嘎嘎!这个,e,出海的时候沃尔夫没有一直趴在船舷上吐,而是一直在睡觉哒!……这一章,啧啧啧,你开始画我们的军队了?嗯,很好,看起来卢瑟很骚气,你很喜欢他是吗?像是一个可靠的兄长?”
安度因津津有味地看着,全身心底和瓦伦塔讨论那些画作。开始的时候瓦伦塔还很紧张,生怕安度因皱着眉头撕掉自己的心血,但看着第二旗队长投入的奔放劲头,也开始大胆地和他讨论起来。
“开始我觉得沃尔夫比较好玩,看起来很与众不同,可以逗乐,可以让我画进去,让他逗我笑。后来画着画着……我开始就觉得这是个太复杂的人物,越是从老兵那里了解他的故事,我看见他就越笑不出来。
“那天我看见他在呆呆望着黑加仑军的军旗,抱着那件黑斗篷,摸着上面那个猪头徽章,满脸没有表情,整个人像是疲惫到极点一样。但见到我之后,马上微笑着向我招手示意。但我想,那个比我小的男人,一定很想哭,一定很想回家。
“这个总是在我们面前表现很轻松的将军,我看着他,总感觉背后有那个我没看过的海斯特堡,有那个黑加仑村里的小屋子,有他的喜怒哀乐。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人笑不出来。我开始意识到,沃尔夫能把这支军队攥紧手里,并不仅仅是因为靠着才能与威信,他是我们这些家伙的一个缩影。
“不仅仅是他,还有你,那些首领,他们的故事,他们面临的……那些都是故事,是我能看到的,能感同身受的。
“然后,我就是想记录俺们的生活,黑加仑军的生活。每一个士兵都会遇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我想把它记录下来,至少让我的同伴知道,自己也许有一天会像一截稻穗那样烂在田野里,但至少我们曾经在这里,留下过点啥。
安度因直勾勾地看着瓦伦塔,眨了眨眼睛,握着这个士兵的肩膀诚恳地说:“把这些草图交给我,你等我一天。这件事情我觉得你需要点支持,我想他会理解的。”
瓦伦塔没有怀疑,直接把所有的创作交到了安度因手里,就像是一切都应该这般,丝毫没有其他的想法,用力点了点头:“那就拜托您了。”
安度因把这些草纸夹在怀里,急匆匆地走过长长的停下来休息的队伍,想要去找沃尔夫,却听见身边响起第三旗队副旗队长亚托的叫喊声:“这马车是怎么陷进沼泽坑里的?”
“不知道,但好像这个沼泽坑很浅,我们试一试,应该能把它弄出来。不过里面有个伤员,我们担心……”
亚托有些不耐烦地叫道:“担心个六饼,我进去把他弄出来,你们扶着点车子,别让它倒了。”
说罢,安度因就看到这个有些冒冒失失的旗队长打开门,几下就钻了进去,在马车里大声问道:“怎么样……你伤的是哪里?腿?哦,等一下!外面来个人,帮我把他接一下!”
一个诺德士兵跑了过去,抱住那个伤员的上半身,从马车里把他拖了出来。不知道一个扶着马车的士兵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不堪重负,也许是不愿意固定一个姿势不动,他轻轻动了动,结果手脚不协调,被沼泽地的脏水滑了一下,像是踩到了冰一样滑倒,扑到了身边的其他人。
“哎呦我擦!”安度因叫出了声,那马车本来就因为陷入沼泽以及亚托的动作而重心不稳,一下失去了支撑,像是一个栽倒的大盒子,四仰八叉地向地面砸去。此时亚托身子已经有一半探出了马车外,这回可是大脑硬着陆了。
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和士兵们惊慌的叫声,这架密封的小马车就这么报销成一堆冒着烟尘的碎片。
“啊啊啊啊——”被压着的士兵凄惨地叫着,他的下半身被压得血淋淋的,很难讲是否有抢救的价值。那个伤员直接被压爆了脑袋,凄惨而毫无尊严地陈列在马车边。几个扶着马车的士兵也一瘸一拐,不同程度被波及到了。
安度因不可置信地看着处于灾祸正中心的亚托,像是个孩子一样迷茫地趴在地上,马车的碎片在他身边摊开,这个大汉左顾右盼,毫发无伤:“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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