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1/2)
安阳抬眸看着极为貌美的人,许是今日筵席之故,她画了淡妆,额间的花钿显得她愈发温柔,眉带fēng_liú,眸中似一池清水,映着今日满幕星辰,熠熠生辉,琼鼻微挺,顶着这般的容貌,如何威震大周。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不苟言笑的九皇叔,暗暗腹诽她的胆子实在太小,女帝不过一句玩笑话就吓得她脸色都白了,简直太丢人了。
凉生寒意,殿内寂静无声。
一旁的安氏儿郎见女帝盯着‘小王妃’,便擅自开口介绍:“陛下,这是中州王未过门的小王妃。”
“不是的……误会……误会,陛下别听这帮小子乱说话。”安墨白一个腿软,差点没有跪下来,回身瞪了几眼那群憋住笑意乱说话的小子。
不过女帝微微扫了一眼,就将他们面上的笑意吓退,心如明镜的安墨白轻轻笑了一声,作揖道:“陛下那里规矩太多,不如这里自在,臣无拘束惯了,望您见谅。”
“无拘束也让人羡慕,只是你别将弘文馆里的学生也教的如此就好。”女帝拾起起桌上安阳未饮的桂花酒,置于安墨白手中,笑道:“弘文馆是大周才德佳子倍出之地,中州王多用些心才是。”
安墨白笑着饮下女帝敬过来的酒,面上笑意渐显,回道:“这是自然,陛下且放心。”
女帝敬酒从上而下,不过是顺路,众人也没有放在心上,待女帝回到御座上时,都将心思放在了殿中央舞台之处。
安阳没有想那么多,看了一眼方下舞剑公子所在之处,俊秀明朗之人,应该比文帝要好上很多。她郁闷地饮了一杯桂花酒,只是身旁的九皇叔安静下来,拽着她的衣袖就出了上林苑,歌舞即将结束,提早离开为好,免得女帝找她兴师问罪。
夜色浓郁,静谧如初,清光如洗。
安阳提着一盏灯火走在前面,漫漫长廊,额上的一处穴道不知为何跳了起来,她抬手揉了几下,九皇叔手中的灯火晃悠了几下,漠然道:“小安阳,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回封地去了,要不你也同我一起罢了,免得在宫里受人白眼。”
安阳手里的灯火也跟着晃了一下,不明道:“嗯?我何时受人白眼了,九皇叔,你的封地在何处,那里好玩吗?”
“就知道玩,你还真随我,我哥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准能气得从陵寝里爬出来找你算账,不过要是陛下看着了其他人立为皇夫,你最好还是随我走,至少不用看见那些不喜欢的画面。”
“她立皇夫与我何干?不过我想出这凌州城,大周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安墨白看着没心没肺的少女,一脚狠狠踏在了青石板上,脚步顿住,“一箭将你射傻了不成,立了皇夫,大周这些人早晚就要了你的命,我不同,我不干涉朝政,只是躲在弘文馆里日日玩闹的闲散王爷。”
安阳看着气急败坏的九皇叔,陡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豪门之内,夺权争位是常事,更何况夺嫡之事,太过凶险,不如闲散之人舒服。
“九皇叔说得极是,我去向陛下要块封地,立皇夫之事,要抓紧些才好。陛下不会加害我,血脉相连,虎毒不食子,她不会害我的。”安阳望着头顶上的明月,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显然很是自信。
安墨白想说什么,地上的灯火突然灭了,视线陡然昏暗,让她停下话题,回身望着缓步而至的女子,忙行礼作揖,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将话说得太过透明。
安阳看着那张有些陌生的脸,也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迎上了奕清欢的眼神,眸中透着稚子般的纯净的色彩,顺势言道:“陛下,今日是否很欢喜?”
这句话说者很淡定,听者皆露出了各样表情,安墨白觉得此处气息不太好,行礼后就溜出了上林苑。
奕清欢率先离席就表明今夜对此番群臣逼迫的立皇夫之事表示不喜,身旁伺候的人皆明,唯独游离于众人之外的小殿下糊里糊涂。
女帝神色不明,唇角的笑意凝结,晦暗的灯火里,近身的宫人都退到一丈外,她顿了一瞬,敛起了身上的寒意,问道:“我应该很欢喜?”
按理,应该很欢喜才是,安阳耸耸肩,唇角抿成一条线,“按理,陛下应该很欢喜,你不喜欢那个白衣舞剑的公子?”
白衣舞剑……奕清欢听她蓦地提起,脑海里跟不上她的思路,细细想了须臾,才道:“哪位,你指的哪位?筵席上舞剑之人不在少数,你总得说个名姓才是。”
刚刚只顾看着人家的相貌,倒是忘了问及那人的名姓,安阳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沮丧道:“我也不知,等我问了九皇叔罢。”
瞎操心的一人,奕清欢觉得眼前人相貌似是又张开了,顾盼之间多了些许不易见的迷糊,眸光似水若雾。
殊不知,安阳心心念念的大好人选竟未入女帝的眼中,让她万分失望,她随着女帝上了车辇,趁她心情尚可,趁机道:“陛下,您喜欢怎样的人,男子还是女子?”
她问得十分诚恳,奕清欢面上呈现几分酒醉之意,闹不清她脑子里的东西,凝眸道:“女子……你好像很赞同此事?”
眼中带了些许严厉,不经意间帝王气势透露而出,两人坐得近,安阳心虚地朝着一侧挪了挪,笑道:“我当然赞同此事,此事宜早不宜迟,陛下若是喜欢何人,不用在意我,我不会闹事的。”
古往今来,在她的脑子里,长辈之事,她不可多言,更别提君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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