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母女(2/2)

眼看着自家老婆越说越大声，越说越不像话，陆爸爸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抬高了，“你不也一口一个她姥姥，茜茜老歹还叫了你一声妈呢，你和妈置了这么多年气，又图的什么，不也是图的妈给你服软？”

“...”陆妈妈怔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碗，“这又不一样…”

“...是不一样…”陆爸爸站起来，两只手搭在陆妈妈肩膀上，叹了一口气，“咱们女儿多的优点不说，第一条就是心软，茜茜那哪是对你生气，她希望你服软的意思你还不懂吗？那是希望你对妈服软…”

“…”沉默了许久，陆妈妈轻声道：“我知道…”

3.

南城巷，作为五年前洛城大地震的重灾区之一，断壁残垣的阴影似乎已经被永久封存在了照片里，如今，俨然恢复了往日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繁华景象。

江城下了高铁，在预定的酒店登记好，就骑着共享单车灵活地穿梭在南城巷的街道中，最后停在了此行的目的地-老杨正宗秦州拉面。

“老板，大碗拉面。”江城到店里已经四点多的样子，拉面店里坐着四五个顾客，不算多也不算少，还算清闲的店老板笑眯眯地走过来招呼他坐下。

转头对着半开放的厨房大声报了单，老板回过头看着江城，一边找钱一边说：“小兄弟看着有些眼熟呀。”

每年都被例行寒暄的江城笑了笑，接过老板的找零，“可能我是大众脸吧。”

“小兄弟还挺幽默。”店老板挠了挠头，也没有多想，又坐回在柜台上，抬头看着电视机，继续追着长达两百集的韩剧。

店老板刚坐下，就正好赶上一个小高潮，吐出嘴里的瓜子皮，他赶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串数字，“喂，小翠，我就说是白血病吧，你看这前头一说话就流鼻血一说话就流鼻血…车祸也不一定失忆嘛，这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了…你等等，我去端个面…对嘛，现在的电视剧也在创新嘛，咱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江城走到柜台前抽出一双筷子，看了一眼盯着电视机聊得眉飞色舞的老板，摇了摇头，坐回到位置上。

没想到一年的功夫，心宽体胖的杨老板也找到了自己的追剧同好，江城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面，一个人，突然没了胃口。

“杨叔叔我来了。”红色的碎花裙撞进江城的视线，江城循着熟悉的声音看去，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女孩的脸。

杨老板冲着陆茜点点头，然后弯下身子在柜台下细细簌簌地找了一会，不大一会，就满头大汗地站起来，拿出两本书递给陆茜，“羊羊那丫头一看书心里就没数，她一说借你的书找不到了，我就知道肯定在店里，呐，茜茜你既然来了，叔叔请你吃碗面再走。”

说完，杨老板又冲着厨房喊了声“大碗拉面”。然后回过头看着陆茜继续道：“牛肉，小菜，茶叶蛋你看着拿，叔叔这儿和你翠翠阿姨聊天呢，你先坐…喂，刚刚茜茜过来拿东西，对，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吃那个不能放醋，你听我给你说…”

没有客气，陆茜熟门熟路地拿了一碟小菜，一个茶叶蛋，想了想，又拿了一小盘牛肉，然后转过身，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常坐的位置。

“…”愣了一下，陆茜走了过去，放下盘子。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看着对方，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快吃吧，你再不吃面就坨了。”说完，陆茜站起身，没有去回应杨老板八卦的挤眉弄眼，到柜台前又拿了一碟小菜。

取小菜的时候，陆茜低头看了眼随着步伐摆动，一下下扫着自己小腿的裙摆，有点痒，就像自己现在的心情，鼻尖都是暧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