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一 鬼节，失去后的开始（3）(2/2)

p>霖辰猛地转过身，一瞬间，眼前的一切被腥红的薄雾所覆盖，变得更加恐怖，迷茫。霖辰的眼睛模糊起来，视野变得更加虚无。一个惨白的阴影飘过，如同雪花一般的清凉落入瞳中，化作融化的水珠从中涌出，冲刷黑暗，将一个陌生的世界硬生生地撞进眼前。有什么东西开始浮现了。

小巷的地面上覆盖着暗红色的物质，如同凝结已久的血液，厚实地粘连在一起，缓缓涌动，吞吐着阴暗的气息。血色的迷雾令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血的气味，在肺中翻滚。一个黄色的身影带动一团红雾，在前方不停跳动，如同一盏明灯般有穿透力，驱使着对面的人跑向他。

去吧。霖辰迈开颤抖的腿，身体前倾。那个是大黄，是大黄！穿过迷雾，就能到他身边，回到童年。霖辰开始深信，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软弱无能的小男孩，他想挽留住自己拥有的东西，不被别人去侵犯，摧毁。儿时的那场离别至今记忆犹新，他不断安慰自己，大黄只是短暂地离开。现在，这个自欺欺人的谎言摆在他面前，等待他去实现。

霖辰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去，然而当他抬脚时，有一股无形的蛮力牵扯着他身体如同被铁链束缚，连摆手都做不到。胸口传来一股凉意。他低头，只见一只异常惨白的手挡在前面，这只手没有一丝血色，如同寒月的霜雪，白得可以发出冷艳的光，贪婪地吞噬着他的体温。

“大黄！”霖辰尝试着呐喊，对着面前曾经熟悉的轮廓。

一颗脑袋闪到他面前，杂乱的长发中依旧能清晰辨别出憔悴的面容，“闭嘴！”

霖辰对这张丑陋的面孔并不害怕，他无法抑制自己眼中不断涌出的激动，毫无顾忌地喊着：“大黄！”声音轰击迷雾，在巷中回荡。

“你想死吗？”那张脸上土色的嘴唇缓缓张开，语气冷得刺骨，冷得令人发颤。头颅说完后落在手上，就像摆饰品一样一动不动，暗淡的眼珠依旧在窟窿里转动。

霖辰把视线从苍苍的白发上移开，小巷中的红雾渐渐下沉，开始隐出一个个大小不一，五颜六色的身影，如同节日的行人。在鬼的节日。青蓝色的一盏盏火焰装饰着两侧，诡异的光芒直上夜空。每个畸形的轮廓开始齐刷刷地转头，动作僵硬，仿佛是被强行拧过来一样，数双明暗的眼睛投来的目光将他包围。

霖辰望着一张张惊骇的面孔，不停地掐自己的大腿，全身上下开始颤抖。青面獠牙，黑脸长发，赤面尖耳，白脸长舌，以及一些兽首的妖怪在幽光下格外恐怖；有些甚至整团都是恶心的不明物质；依旧是动物样，只不过穿了件长袍的令他还能接受。

“别管他，我们走。”从队伍的前方走来一位白衣妖怪，冗长的袍子拖着地面，扬起一阵冷风。霖辰望向他的脸，万千情绪瞬间涌了上来。如同阳光般灿烂的毛发，霖辰每每都会把稚嫩的手伸过去按下掌印；湿漉漉的鼻子，是他最喜欢碰触的地方；眉间那道白色的痕迹，霖辰绝对不会认错。面前的大黄，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样子。

犬妖转过身，往队伍中走去。

“大黄!”霖辰带着一丝哭腔，无力的喊出来。他们中间，似乎隔着一条长河。

犬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用就像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语气说：“不想死，就回去吧。”

霖辰的脑子早就糊涂成了一摊泥，他不明白，大黄如今的态度。周围的每个人都对他冷落，如今就连大黄也是。他仅有的执念让他不断重新打量面前的犬妖，仿佛连自己的眼睛都开始欺骗自己。直至恍惚的视线移到两侧，看见跟在犬妖身边的一黑一白两个小鬼腰间各揣着一个人。看身高应该都是成年人，黑鬼扛着的是略胖的男人，白鬼带着一个还穿着围裙的女人，长发拖在地上，显得格外苍凉。霖辰瞪大眼，认清那两个熟悉到厌烦的轮廓。

“爸，妈!”霖辰完全释放自己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喊着。平日里几乎从来不这么称呼，现在却呼唤得如此大声，他觉得自己万分可笑。

大人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最近有点不在状态，拖那么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