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眉含浅殇,眸也意浓(1/2)
暗夜里,原本昏暗无光的庙里被刺眼的白光照得恍若白日。
白光太过刺眼,只是一眼就让人有一种眼睛立马就会被刺瞎的感觉,我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又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露出一条缝半眯着眼看去,在团团白光笼罩之间隐隐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他仙肌赛雪,紫金玉冠束发,眉心一点朱砂。
他双眸紧闭,眉头拧成一个结,脸上的肌肉极度狰狞,手上的青筋似要破血而出,痛苦隐忍的表情让我跟着打了个寒颤。
“啊···”一道划破天际的惨叫,没有震破我的耳膜,我的心却被惊得一颤一颤的。
接着“碰碰碰”几声,男子的身体瞬间出现五六个血洞,殷红的血溅在我的脸上,鼻尖萦绕的血腥味让我顿时傻眼。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庙的四周被男子身上散射的爆发力击得摇摇欲坠。
我挪移了一下腿,最终都是徒劳,双腿也不听我的使唤,就连双眼都不受控制。
在白光笼罩下,一片又一片白色的梨花瓣从屋顶缓缓飘落,淡淡的馨香,优雅的姿态,绕指的柔肠在瞬间凝固。
这熟悉的画面不正是那日阆苑时的场景?
我回过头看向男子,他恰逢睁开眼,与我四目交接。
他不躲不闪,我不逼不急。
时光静止,恍若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与他深情对望。
他的眉含浅殇,眸蕴浓意。
明明痛苦得像要穿肠裂肺一般却在此时露出一抹欣慰而满足的浅笑。
我不懂,不知,不想,不问。
他突然脸色大变,面容扭曲成一团,又是“砰砰砰”几声,他的身体多出无数个血洞,我看见血汩汩而流。
溅在我的脸上,唇间,最后一滴覆在我的眼帘。
我感觉身子逐渐变轻,男子离我越来越远,我拼命伸出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我摔在地上,眼前不停晃动的庙子轰然倒塌,从来没有哪种声音像今天这样震耳欲聋,我的头仿佛要裂开一般,我的心也像被万剑刺穿了一样。
他不是师父,不是二胖,也不是顾言。就因他这一掌救了我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定不能死。
我推开横七竖八的木柱,把手当铁器使,手开始血肉模糊我也不感觉到痛。
没有了疲倦,彷徨,失落,恐惧,心却卡在了嗓子眼上,惴惴不安,我怕,竟然怕找不到他,怕失去。
当晨光破晓,冷月隐去,借着稀薄的曙光我终于看到了白色的衣角,沾染了血色如红梅一般妖艳。
手忙脚乱的搬开压在他身上的横梁,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我筋疲力竭倒在他的身旁。
他就这样静静的躺着,而我得以如此近距离的望着他的玉颜。
情不自禁伸出手描绘,他眉头舒展,面色平静,嘴角微扬,让我越发好奇何事让他如此满足。
当我的手触到他的微弱鼻息,我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又伸出手探了探,很微弱,但是他还活着还活着。
我万分欣喜,使出全身解数把他扶了起来,可我力量微弱承受不住和他双双倒在地上。
我冲天一声咆哮,“师父!师父!你快出来啊师父!快来!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师父···”
“师父···”
一声又一声划破沉寂的长空,一声又一声在晨色里淹没。
最后,无比绝望的放弃了对师父的希望。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寄希望于师父。
说来说去都是在阆苑时师父那一汪溺死人的柔情,让我心存希冀。
当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挪动男子而感到手足无措之时,顾言一袭青衫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略带倦容,扫了一眼狼狈的我,二话不说背起白衣男子奔向医馆,我勉强支撑着身体尾随其后。
晨光里,顾言脚健如飞。一袭青衫在晨风里袂扬。
顾言对青城的地形可谓了如指掌,这一点在我意料之外。
当我们丧失耐心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大夫睡眼惺忪的打开门,顾言背着白衣男子夺门而入,大夫惊慌失措以为进了强盗,我连补上一句,“大夫,快救救他!”
那大夫才恍然回过神来,一改惊慌失措的脸色,变得神气昂扬。
顾言把男子平放在床上,伸手擦了擦汗。
本想给他一条锦帕,我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尴尬的收回手,顾言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着急白衣男子的伤势。
白衣男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面色却极其祥和,好似做了一个极妙的美梦而不是死亡。
可当目光流转在他的身上时,我被那怵目惊心的大量血迹惊悚了。
白衣已被血色浸透,那些血洞还不停的有黑色的血汩汩而流。
当大夫撕开他的衣服时,我已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肉。
“他还有救吗?”我脱口而问,大夫没有看我,我听到了微微的叹息,“只怕凶多吉少!”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一定要救他!”我搜遍全身,立马掏出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递给了大夫。
谁知那大夫并不接我的银子,打住我说,“他的经脉俱断,五脏受损严重,又失血过多,只怕我无力回天。我且先给他止血,尽力而为,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
顾言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说:“别太担心,没事的,先让大夫止血!”
我点了点头,问顾言,“我离开之后可有人回去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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