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倾泻的弹丸(1/2)

之后织田信忠和焚空等人被织田信忠的近侍扶回了竹棚中，随军而来的医师也在不久后，奉织田信长的命令来到织田信忠等人休息的地方给织田信忠等人涂抹上药剂。在医师完成药剂涂抹后，低首对着织田信忠说道：“少主殿下，在下先行告退，若有不适之处可派人唤我。”

织田信忠和焚空等人谢过医师，那医师受宠若惊般低首离开了众人所在的竹棚。这时织田信长的马回也到竹棚中，向织田信忠传达织田信长的命令。由于织田信忠已经完成先锋队的任务，那些精锐的清州足轻便被织田信长调走，至于那些归顺的原浅井家武士和足轻则是依旧由织田信忠统领。

不多时，焚空便听闻木下秀吉带着之前俘虏的千名浅井农兵，接手了织田信忠打通道路时焚毁的砦，并且在旧址上重新建立织田家的新砦，从而确保织田家对沿途道路和村落的控制。

得到这个消息后，织田信忠非常兴奋，对着焚空等说道：“木下秀吉干得不错，这下即使不能一鼓作气攻落浅井家，也让浅井家成了海中独舟，覆灭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柴田胜政等人听后也忘却了之前的疼痛，兴奋地对着织田信忠说道：“少主，这般本家便能把控这个近江，暂时缓解了北部的压力。”说罢柴田胜政还起身望着南面说道：“不知道德川家能不能挡住‘甲州之虎’的攻势，但愿德川大人可以挺过去。”

焚空听了柴田胜政的话后，忽然从地上起身，对着柴田胜政问道：“武田信玄已经出兵了吗？”

柴田胜政听后，马上把焚空按下，又看了好奇的织田信忠一眼，对着织田信忠和焚空说道：“听老爹和佐佐大人交流时说：‘近来武田家又不安分了，领内已有部分军势向东美浓集结，只怕这会让本家雪上加霜！’，我以为美浓和信浓一带皆是山区，武田家尚且有意进攻，而东海道地势平摊，武田家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焚空听了柴田胜政的话后，被眼前的人惊住了，没想到柴田胜政看似勇武少谋，竟然还有这样的大局观。这时织田信忠大笑道：“三左卫门，你我相识近十年，我可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智谋！你这是听成政讲的吧？”

这时柴田胜政笑着挠挠头说道：“确实是佐佐大人说的，我只是转述佐佐大人的话。”

听到这里众人都笑了起来，焚空也笑着说道：“本以为三左卫门自有高论，没想到原来竟是窃取佐佐大人的话啊。”众人听后又是一番哄笑。

在织田军陆续抵达小谷城下后，已到火烧半边天的黄昏时刻。织田信忠由于没有接到织田信长下达的任务，便早早开始休息。焚空等人则是安排了几个值守的常备后，也回到竹棚中开始休息。

这一夜浅井家没有发出一丝响动，甚至连织田家立足未稳时攻击的计划都没有，这让午夜时分醒来查看情况的焚空有些纳闷。这过于安静的夜晚使得焚空直到天亮都有些压抑。

天亮没多久，织田信忠便被织田信长召集至本阵参与谋划，焚空等人则是留守在营中，对那些投降的浅井家武士和足轻进行盘问和审查。这可不是你先投降就可以投降的，凡是让人感到异常的事情，都会被拿出来让焚空等人详细审查，确认无疑后，方才可以继续编入队伍，若是有人心怀不轨，依照织田信长的命令，可以先斩杀后汇报。

就在焚空等人整编那些降军之时，忽然从小谷城上响起枪声，随后小谷城外便传出无数的铁炮轰鸣。这时从织田信长本阵跑出数骑马回，对着营中不安的武士和足轻喊道：“本家已经开始攻击小谷城，各阵各队做好准备！”听了马回的话后，织田营中的武士和足轻顿时兴奋起来，战斗又开始了，以身家性命和前程为赌注的赌博让人兴奋不已。

不一会儿，织田信忠也回来了，由于织田信忠所在的队伍中，只有少数铁炮，因此织田信忠被织田信长命令守卫本阵外围，随时等待调度。小谷城下不断传来铁炮轰鸣和武士以及足轻嚎叫的声音，织田家的战争机器也在清晨的寂静中正常运作了起来。

织田信忠带着手下三百余人，来到织田信长本阵的外围，面朝着小谷城的方向列阵。随后周围有数倍于织田信忠的兵力将织田信忠围在中间。焚空这才想到织田信忠的队伍中除了自己等人一百余老部下外，新整编的都是路上收复的浅井降军。与其说织田信长在命令自己的儿子守卫自己，都不如说是织田信长在帮助自己的儿子将这些降军更快的归顺，放弃心中的一些想法，同时保证自己儿子的安全和地位。

织田家和浅井家的战争机器飞速运转，渐渐有些受身受重伤的武士从战争的一线运回，那些武士一边大喊着杀敌之类的话，一边想要起身继续战斗。若不是他们身下的血液流得到处都是，以他们现在的模样和精神人，绝对让人觉得个个生龙活虎。

焚空透过人群，看着那些还在叫喊的武士，不经意间焚空注意到他们眼角一闪而过的泪水。此时焚空才意识到，原来他们的觉悟和所谓的武士颜面不允许他们在自己生命将要结束时，卸下那已经背负了几十年的东西。如果他们临终前大喊大叫，渴求医师救活自己，那样留给他们子孙的也许就是几世都无法摘除的骂名。

焚空看着那些武士保全了生命的最后光辉，最终在医师的手下归于尘土，心中也多出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