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往事(1/4)
正如卓惊凡所言,当初拓跋的手下不少人被火铳伤了,有的伤到了要害,当下就死了,也有的伤得重了却还没死,落到了他们的手中还硬挺着一口气。原先觉着这样的胡人也算是傲骨了,不过经由卓惊凡这么一说,再仔细深思,确实有几分贪生怕死的意味。
伤重的胡人有的断手、有的断脚,却还是硬撑着,想来是有强烈的求生yù_wàng的,不管他们为何想活着,只要他们怕死,便算是有弱点在敌方手中了。因此窦淳按照卓惊凡的提议,将那几个伤重的胡人提出来另外关押。起初那几个伤重的胡人自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可是被关了几天之后,就有人受不了的崩溃了。
原来窦淳不是单纯将他们移位置而已,关押这几个胡人的牢房是单独一间的石室,他们看不见外边,也不知道外边的事儿,还因着石室没有窗,让他们无法判断时辰,打从他们进了石室,就像是与世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再也听不着、看不见。
若仅仅是如此,多少都曾经过风浪的胡人们也不至于受不了,只是卓惊凡的点子太阴险了,他不只将他们关在一起,而且还每天在他们的面前刑求一个人。
第一天就有一个伤重的胡人一口气没上来,大睁着眼睛断气了,其余胡人心下胆寒,却也抱着一丝侥幸,那人本就是受伤最重的,挺不过刑求也是正常的,只是其余伤势较轻的胡人见那人惨死,心底深处自然越发的想活了。
隔了几日,又有第二个人在他们面前被刑求,这一次那个人挺得久了些,可最后还是没熬过去,然后又有第三个……到了第四个时,受刑的人挺不住了。受刑的人撑着一口气不是为了被折磨,只是希望能活下去,他们还不知道拓跋也被捉了,还将希望寄存在拓跋的身上,总想着再过几日或许将军就会来救他们了。
没承想他们等不到拓跋,就快被封闭的石室和同伴的惨死给折磨疯了,其实说到刑求时的残忍画面,胡人也不是没见过,他们在草原上烧杀掳掠,什么惨烈的境况没见识过?只是他们先是被不见天日的黑暗给磨去了心志,后又亲眼见着往日的同伴惨死眼前,双重的打击和刺激之下,就是再坚强的意志怕也是会崩溃的。
有第一个人崩溃受不住后,那种情绪和氛围很容易就带动旁人,没多久石室中仅存的几个胡人也跟着受不住了,他们被带出石室时,几乎都已经奄奄一息了,所幸有胡太医和秦太医用尽全力医治,再用珍贵的药材吊着他们的一口气,总算是从这些人口中挖出些消息来。
而那些胡人在泄漏机密之后,大抵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本来还硬撑着不咽气,可当晚便有好几个去了,最后只剩下一个断脚的胡人拖着虚弱残破的身躯,坚强的苟延残喘着。
窦淳和卓惊凡听说之后,便命人好生照看着那个胡人,那胡人受尽折磨也要活着,想来心里肯定有放不下的人或事,左右那个胡人都已经废了,窦淳留他一命也不怕他翻了天去,或许日后还能够从那胡人嘴里撬出其他信息呢。
卓惊凡也是这样想的,虽说他们成功撬开了胡人的嘴,可是得到的有用信息却是不多,谁想到拓跋会这样谨慎,就连身边的手下竟也不知道那个接应的人是谁。他们只知那人很多年前便已经潜入大周朝了,仅凭着外表根本无法分辨是否为塞外的番人。想想也是,若是那人轻易便能让人看出是塞外的蛮夷,又怎么能安然的躲在大周朝这么多年。
此刻的卓惊凡和窦淳正在翻阅着那些胡人们的供词,卓惊凡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了一会儿,他斟酌着开口说道:“窦淳,我担心这人其实已经来到了京都。”
“喔?为何这样认为?”窦淳放下手中的供词,挑了挑眉问道。
“凭着那人在县城甩开禁军的智谋,便可知他不是等闲之辈。”卓惊凡缓缓地说道,他曲起手指轻敲着书案,脑中快速推测着,“当时他在县城就懂得‘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若我是他,离了县城下一步便是往京都而来。”
窦淳没有作声,专心地听着他的假设,卓惊凡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且他能帮着拓跋等人进入大周,还如此接近的京都,只怕……他的身份不简单,我很不愿意这样想,可却不得不猜测,或许那人还潜入了朝堂,且和穆轩等人有来往。”他的话音刚落,窦淳便一掌将供词拍在书案上。
“你说的有道理,我原先就在怀疑,拓跋一行人进入大周岂会不惊动任何人,且他们竟可以摸到白马寺,当时白马寺中不仅有我的人还有穆轩的人,想来便是穆轩和他们里应外合,才会让贤太妃顺利逃脱。”窦淳冷声说道。
“若果真如此,只怕那人在朝中的地位不低,且经营许久,按照这些供词所说,我们最好从先皇登基前的大臣中开始找起,那位内应既然可以帮助贤太妃入宫,他必是在贤太妃之前就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了。”卓惊凡眯着眼沉吟着说道。
“嗯,我会交代下去,有了方向要找出对方不是难事,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窦淳点点头,随后便将吕福召了进来,对他吩咐了几句。吕福是先皇未登基前便跟着先皇的老人了,对先皇身边的人最是了解,将这事儿交给他去办,也是最合适的。
待到吕福退下之后,卓惊凡这才开口问道:“我一直没有问你,吕福何时成了你的人?他对先皇不是忠心的很么?”这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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