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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屿轩虽然吃了药得了一晚安睡,可早上起来时精神倦怠,倒像是比不睡时还要困顿。墨北和夏多十分担心他能否支持得住,犹豫再三才将昨晚滕济民来过的事告诉他。
卫屿轩出了半天的神,慢慢说道:“他这样子,是对妻子不忠,对我不诚,何苦呢?我也是个男人,纵然才华运势不如他,不能与他比肩,可是难道我就应该永远困守斗室,只等他忙里偷闲来赏看一眼?若真是这样把全部生活的重心都寄放在他身上,可不就像他问的,我怎么能不幸福?我怎么敢不幸福!”
见他有怨气,墨北反而松了口气,看来当初力劝卫屿轩走出来工作、多见世面是对的。当他的心胸、眼界不再仅仅局限于被书本围困起来的斗室时,再面对感情的挫折自然也会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如今的卫屿轩虽然还是会因天性所限,为感情而悲伤郁结,但是想必不会再像墨北担忧的那样走上自杀的不归路了。
本来到帝都就只是为了看一眼滕济民的婚礼让自己死心,现在事情已了,卫屿轩就不想再待下去了。墨北当然是举双手赞成马上就回云边,但夏多好歹回来一次,于情于理都该回去拜见一下长辈,所以三个人只好订了隔天下午的机票。
吃过早饭,夏多准备回家去,又担心墨北和卫屿轩就这么窝在家里反而心情会更郁闷,就劝他们出去走走。墨北一向很宅,加上见到罗驿之后一直很难打起精神来,对这提议没什么反应。倒是卫屿轩想了一会儿,笑着说:“来这几次,竟然都没去过故宫,这次可不想再错过了。”
墨北只好点头应着,夏多悄悄问他:“我怎么听着屿轩哥说话好像和平时有点不一样……遣词造句,语气拿捏,就跟过去的人说话似的。”
墨北也觉出了这微妙的不同,但细细一想就明白了几分,卫屿轩天性纤细敏感,从少年时起就因为和滕济民定情而倍受歧视,所以长期以来都沉浸于书本的世界里,这对他来说也是种自我保护。而如今情伤至深,虽说他心境已不一样,但下意识的还是将脆弱的内心蜷缩到了一个小小的世界里,所以才会不自觉地在言谈举止中带出另一个世界的痕迹。
这可以说是一种下意识的伪装,也可以说是一种不自知的自我保护。
“如果生在古代,屿轩哥会是何等文采fēng_liú的翩翩俗世佳公子。”墨北一笑。
夏多想了想,觉得卫屿轩一直以来的气质的确是更偏于古典化,也不由一笑。
卫屿轩不知道他们俩个在笑什么,催促道:“还不快些,故宫那么大,要细细看来很是花时间,早点去才好。”
墨北唱了个喏:“公子有命,莫敢不从。”
夏多直接笑倒,卫屿轩也终于醒悟过来,笑骂:“促狭鬼!”
正要出门的时候,夏湾和滕济民却一起到了。夏湾对滕济民和卫屿轩的关系起了疑心,却不方便问出口,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滕济民却以为夏湾已经知情,虽然烦恼知情的人越来越多,但此时却也顾不上了,只想着先把卫屿轩哄好了再说。
滕济民和卫屿轩在客厅说话,夏湾把夏多拎去了书房,墨北没奈何只好独个儿待在卧室里发呆。他前世去过几次故宫,此时闲着也是闲着,不愿让自己大脑空下来想别的事,便随手拿了纸笔根据记忆画着故宫平面图。刚从午门画到乾清宫,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滕济民的惊呼声。
墨北忙跑出去,只见滕济民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人事不省的卫屿轩,最可怖的是卫屿轩嘴边、下巴、甚至胸前的衣服上都是血!
卫屿轩是急性胃出血,好在主要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才导致的,送到医院后止血、补血,一番忙碌过后,人也醒过来了。滕济民不敢再刺激他,又舍不得在这种时候离他而去,只好委委屈屈地待在病房外头守着。
夏湾虽然因为墨北和弟弟的事也迁怒了卫屿轩,但终究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况且又要看着滕济民的面子,因此事事打点得妥当,就连大夫都是特意请了夏家相熟的名医。
只是这么一折腾,夏多也没空回家了,夏湾很不满:“都在医院里了,还用你忙活什么?就算真有什么事,还有护士呢。况且你看滕济民那样子,他能让卫屿轩受委屈吗?”
夏多说:“没有我亲自照料来得放心。”
夏湾冷笑:“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放不下那个小疯子么。”
夏多脸色一肃,“哥,北北不是疯子,请你尊重他。”
夏湾气得胃疼,“想叫别人尊重,也得他先自重!一个男孩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夏多叹气:“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坦,说的话未必是真心话,但是这种时候说的话才最伤心人。你事情多,先去忙吧,既然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回来,就不必跟他们说了,等我这边有空隙再回家去看他们。”
夏湾又惊又气,“呵,你这是在撵我?夏多!好,你有种!”难怪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呢,现在连亲大哥都比不上那小鬼的份量了!夏湾转身就走,只觉得再多留一刻准会被气炸了。
夏多见大哥愤愤离去,心里有些愧疚,但在事关墨北的问题上,他又绝不想让步。哥俩儿本来是站在走廊末端说话,夏多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便向着卫屿轩的病房走去。见滕济民还靠墙站着,痴痴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夏多也不好说什么,点头招呼了一下便推门进去。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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