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碗米饭(2/3)
木箱子当椅子和收纳良民证和选民证的器具,林留名就站在自己师爷后面,指点前面一个卖选票的人:“哎,轮到钟二仔了,你就投钟二仔,在这文件这里写上‘钟二仔’的大名。”说着把一张赠票放在那人面前,又把一块大洋压在上面,看了看那两物,卖票的中年人满脸喜色,手忙脚乱的在兼职助选合同书的写字签名盖手印。“老林怎么样?”方秉生走进去问道。
“暂时关门!”林留名看见方秉生进来了,慌不迭的送走客人,又让门口保安放下帐篷门帘,然后他对方秉生汇报到:“方先生,您真是神机妙算,三天买了大概二百张选票。”
方秉生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进行下一步吧。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林留名立刻指挥手下从后面提出一口大藤条箱放在桌子上,方秉生打开箱子,只见里面码满了一叠一叠的良民证和选民证,用绳子扎得好好的,足有几百份、近千份。
但是这些证件看起来都崭新无比,就像是刚从印刷铺子出来的那样。
林留名又在这些捆成一捆捆的证件上放上了十几份刚买来的选民证和良民证,很小心,彷佛是西洋糕点师在蛋糕上撒罂粟粒那般。
盖好箱子,方秉生亲手提了起来,非常沉,他甚至都咬牙才勉勉强强的提得动。
“生哥,要不我来做?”山鸡见状赶紧要帮手。
“算了,这次既然我计划的,还是由我来做。反正就一小段路。”方秉生阴笑了起来。
在外边排队的上百号人就看着《助选公司》的帐篷门又卷了上去,一脸笑容的方秉生提着一口沉重的箱子走了出来,顺着排队人群往前走,就是他刚刚走来的路线。
“方先生又买了不少票吧?”有排队的人笑着问。
“看那样子,起码有几千票了吧?”旁边的人帮衬道。
方秉生龇牙笑了笑,扭头看了看两人都是鸦片馆的员工,也就是托儿,他一边大笑起来,一边在手指上有小动作,手指挑开了箱子盖的活扣,立刻箱子盖自己打开了,成捆的证件滚了一地,刚刚林留名塞进去的零散证件更是撒了一地。
山鸡和他的保镖立刻在人群前面手忙脚乱的拣了起来,方秉生提着空荡荡的箱子说道:“哎,都怪我不小心”,脸上是苦逼状,眼镜片后闪动的却是得意的阴笑。
“哎呀,他们什么时候搞了这么多票啊?咱们龙川有这么多选民吗?”看着撅着屁股拣选票的那群人以及小山般的选民证,排队的选民脸色都白了。
“这也正常吧?毕竟谁不想看马戏、白拿点钱呢?我邻居那小子今年才二十,昨天送礼把自己良民证改成二十五岁了!”有人又羡慕又鄙视的说道。
方秉生一行走了不久,林留名从帐篷里出来,叉着腰大叫:“各位父老乡亲,不好意思了!我们收的票太多了!我们花给龙川的钱也太多了!所以就不再收票了。各位请回吧。”
说罢转身就往里走。
这一句话顿时炸了锅,本来还在排队的人又惊又怒的涌了过去,挤进了《助选公司》的帐篷,差点把那帐篷给挤碎了,坐在桌子后面的林留名眼睁睁的看着一道“肉墙”从自己桌子前面升起:那是人挤人、人头堆人头、无数只手伸了出来挥舞着手里的白色纸片,无数哀求、痛骂、惊骇从肉墙里爆发出来:
“你们这不是坑人吗?我刚辛辛苦苦的办了选民证下来!”
“**的!老子今天一点钟就来了,在太阳下排了一个小时队!你不收了?”
“我借钱办的选民证,你这总得给点钱吧?”
“你不收选民证,那你不能耍我们啊?你起码给赠票吧?”
“对啊,你不收选民证可以,给赠票!给赠票!”
“赠票可以拿去卖掉啊!反正小青年没有票,对啊,给我票!”
“赠票!赠票!赠票!”
…….
坐在那里的林留名先是被口水吐了一头一脸,接着又被愤怒的人群揪住领子要打,吓得魂不附体的林留名一边伸手遮挡着口水和虚晃的拳头,一边求饶:“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边大叫:“快去请方先生!”
十分钟后,方秉生去而复返,他先把愤怒的大家请出帐篷,毕竟这西洋蒙古包看起来马上就要塌了,看着围得他里三层外三层、愤愤不平又满脸期盼的选民,他伸出手反复朝下按着,表示希望大家冷静,嘴里大声叫道:“父老乡亲,不好意思啊!我们真的已经稳赢选举了,实在不需要选票,也无力购买了……”
“屁啊!我们好不容易办了选民证,又排了队,你不能不收!”立刻有人打断了他的话,激起了大声的附和。
方秉生看起来很无奈,他用手绢擦着额头的汗水,再次辩解道:“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但是我们的招募告示写得清楚:工钱面议啊。我们不需要工人了,难道你们非得进来?没有这个道理啊……”
有人冲过来指着方秉生鼻子道:“你们民主党不是说全靠我们父老乡亲吗?怎么这种事耍我们?还指望我们投你们的票?”
方秉生笑了笑说道:“选举这事就好比进馆子吃饭,我买了三碗米饭吃饱了,店家还非得逼我吃第四碗,我不需要了啊!你第四碗饭乐意卖给谁卖给谁,哪里有强买强卖的道理?这有什么疑问?”
“别废话!不收良民证和选民证也行,那就给我们赠票!”有人振臂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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