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宫廷三说(1/2)
弋静深瞥了她一眼,慢然道:“弱得被人投毒,好意思说。”
顾落却很不服了:“我这叫……将计就计!”
弋静深哧笑:“狗急跳墙,同归于尽是不是更恰当一点?!”
顾落却觉得自己最后死的原因,可能不是被大王爷给毒死的,而是被三王爷给气死的。
她咬着牙,审视着弋静深:“我发现了一个发现,你们在宫里长大的孩子,都挺招恨的!你觉得呢?!”
对此大逆不道之言,弋静深傲娇地冷哼一声,敷衍而过。
顾落却嫌弃地收回目光,真的不明白,这副超然脱俗之姿凭什么也能出现在一个在权力场里长到大的人身上,老天爷还给了他一张俊逸无暇的容貌,她那一刻崩溃地几乎要叫天。
人世不公平至此,不值得啊!
弋静深淡淡望着茶水中沉下的叶子,半晌后,低沉开口:“既来之,则安之,多静养,若无聊了,可以去找昭颜玩儿,她,你可以信一信。”
顾落却玩弄着手指,想了想:“就是那个可能会嫁给当今状元郎的公主?不去。”
无聊疯了,她也不去找她。
弋静深好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你们早已南辕北辙,怎么,你还在为他浪费心情?!”
顾落却皮笑肉不笑:“你这种不懂感情的人,就不要在你不擅长的感情上指手画脚了,那样我会有点想笑。”
从何时起,她对他那么任性了呢,好似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
分明相离很久的时日,再次相见,却成了可以不用计较又随时能互说的微妙关系。
顾落却眨了眨眼,面对着身上这道直白的灼热视线,她伸手,慢慢指了指窗畔外骄艳如火的夕阳:“江王,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府了。”
弋静深将她的不自然尽收眸底,似觉有趣地转开了头,不曾走,而是逗了逗她:“你是本王的王妃啊,身中……剧毒,刚脱虎口,本王怎能一人打道回府,而把你独自留下?!”
顾落却嘴角抽搐不已:“您把我当正常人就行。”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看起来好像真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一向办法用之不竭的江王,都不知道第几次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无奈之情。
他只能在离开前叮嘱:“宫中用食,要小心谨慎。”
顾落却嗯了一声,看似乖巧。
“发作时,忍一忍。”
“好。”
“你的运气好一点,就是遇到了一个不想让你死的本王,所以在生死这一块,不必多愁。”
“哦。”顾落却冷冷清清的,“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厄运,从不曾对这一点质疑过。”
弋静深后槽牙轻咬了下:“彼此彼此。”
这个该死的,女人。
弋静深挥袍离去,顾落却也起了身,在他走过身边时,突然低声落下一句:“这宫里到底有多少你的人?!”
弋静深却条件反射,已停不下脚步地往前走了,等到能停下,他仍是选择不解释不回头的离开。
顾落却双眸中清明,聚集的某一种光十分冷厉。
就连大太监,也是他的人……这样的江王,比她想象中的还可怕。她无法忘却,自江王被传召进御书房初,大太监与这位江王对视的那一眼,那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大王爷的嘲讽上。
而不好捕捉的那一秒,偏偏被她捕捉,那一秒的耐人寻味,令她直接说了今日未曾与颜霊见面,让事变得更顺理成章。
如果,为皇帝做事的大太监都是他的人,那么,这宫里宫外,还怕什么呢。
事实证明,发现问题的敏感与感受问题的直觉,两样同时在一个女人身上碰撞起来,得到的结果,准的可怕。
……
薛饮跟着弋静深出宫时,对今日发生的一切产生的后劲还没过去。
“王爷,真想不到,一个没注意,顾落却差点就为大王爷所用。还好她不甘被人利用,再加上她以为大王爷是杀父仇人,临时反水。”
如果她当真按照大王爷的做了,薛饮几乎可以想到,搜到圣旨,谋杀亲妻,欺君谋逆……即便那道圣旨是皇上给的,但皇上也不可能承认,定装傻赐罪。
他的主子,日子可要难过一阵了。
通过这个事,可见,顾落却说话是有分量的,她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加上之前为王爷挡的一刀,世人皆知,由她来指证王爷……那位爷儿的心狠手辣,果然不是传说。
见弋静深并不见任何喜乐,薛饮垂眸,有点理解,兄弟相残,从来不是主子欢喜看到的。
“王爷,您并未害大王爷,是他自掘坟墓,害人不成终害己。”
深宫有多残酷,残酷到大王爷十个脑袋也想不到:他口口声声控诉的那道谋逆圣旨,本就是皇上一早赐给主子的。
他的现境,其中也有他父皇的杰作。
这就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君心……。
“在宫中,太作为太重要,都不如做一个拥有自保能力的透明者。”弋静深对他那位王兄的结局,没有什么感觉,喜怒哀乐,全部没有,反而对顾落却有所赞赏,“她跟她的父亲不一样,她是后者。”
她?!
薛饮不由得上挑了下锋利的剑眉,合着自己感慨那么多,主子想的却只有一个顾落却。
望着前方那抹修长的身影,他的目光渐渐意味深长:不会……又沦陷了吧?!
这一切如风暴袭来,却如轻风一吹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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