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工地(可跳)(1/3)
北方的冬天干燥而寒冷,。
柳侠裹着个军大衣在看全站仪,一阵风过来,他被吹得有点晃荡,不得不双脚大开站立以保持稳定。
他大衣里头是紧身的羽绒坎肩、羊绒衫、贴身棉质内衣,一层又一层,下面是他去年从美国带回来的防寒裤,脚上穿的是中筒户外防寒靴,可这会儿还是被冻得嘴唇乌青、手梢发麻,笔都有点捏不住了。
今天配合他跑点的是张秋峰和浩宁,两个人也都是青着脸,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柳侠眯着眼睛看了看天。
太阳既没有光芒也没有温度,就那么毫无存在感地挂在西南方,好像谁挂了个假太阳骗着人玩似的。
可就因为这个假太阳,他还得再干两个多小时,否则他会良心不安。
收回怨念的目光,柳侠冲前面的浩宁比了个手势,浩宁拿起棱镜,往前走着对柳侠说:“小侠叔,我老憋慌,去那边尿一泡哦。”
柳侠挥挥手,意思是快去快去。
后边的张秋峰跑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柳侠身边一放,跟着浩宁也往远处的草稞子跑:“我也得去,天太冷,身上的水分一点不蒸发,特么我这一会儿一尿。”
柳侠跺着脚说取暖:“你那是肾气不固,肚子里有点东西就憋不住。”
张秋峰边跑边回头辩解:“我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你嫂子几回,我肾气还过剩呢,我这就是给冻的。”
柳侠把记录表夹在胳肢窝里,用手搓脸,正搓着,看到远处移动过来一个黑点。
黑点很快靠近,原来是袁黎明,他也是穿着军大衣,头捂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双眼,怀里不知抱着个什么东西,看样子挺沉的。
柳侠大声吆喝着问:“饭做好了?这么大风你跑过来干什么?”
袁黎明把围巾拉下来一点:“稀饭正滚着呢,做太早我怕你们回去就凉了,我先熬了点绿豆红梨汤,给你们送过来。”
说着话他就到了跟前,把怀里的大毛巾拉开,里面是两个保温桶。
柳侠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被削掉了一个边的小山包:“咱去那儿,背点风,要不一掀盖子都是土。”
两个人提了保温桶往小山包背风处走,浩宁和张秋峰正好也过来,几个人就蹲成个圈,围在一起喝热乎又泻火儿的汤。
天气干燥,柳侠口味又重,喜欢吃咸吃辣,最近嘴上燎泡不断,嗓子还经常疼的说不出话。
他以前嗓子疼就吃消炎药和清热泻火的中成药,后来柳岸久病成医,说是药三分毒,特别是消炎药,能不吃就不要吃,柳侠现在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肯再吃药,都是硬抗。
没想到袁黎明挺细心,每次轮到他做饭,他就变着法儿弄点清火的东西,前几次是蒸梨,今天换成了绿豆红梨冰糖水。
柳侠的嗓子这会儿正冒着火的疼,右唇角的燎泡也在呼呼地发烧,就一口气喝了三碗,然后放下碗就往草稞子那边跑。
高秋峰在后边笑:“还说我肾虚,你一个童子鸡还这边下肚那边就憋不住,咱俩到底谁虚?”
袁黎明和浩宁也看着柳侠的背影笑。
他们一队四个人,就柳侠一个没结婚的,他还经常主动挑衅,说点带一点点颜色的话头,以证明自己是个经验丰富的过来人,让三个真正的过来人好笑不已。
后面的两个小时,可把柳侠给后悔坏了,他一会儿跑一次草稞子,喝热汤带来的温乎气儿两趟就给跑没了,最后给冻得屁股生疼,而且小柳侠都快给捋脱皮了。
四点五十八,他们终于完成了今天既定的计划,柳侠一秒钟都不耽搁地收家伙走人。
袁黎明做的稀饭是稀溜溜的小米酥梨汤,一大锅,柳侠放了白糖,又喝了两大碗。
最后还剩小半锅,三个职工一致劝柳侠:“你继续放白糖当茶喝,明儿清早嗓子肯定能好很多。”
柳侠觉得有道理,当时就又喝了半碗,然后他摸着鼓起来的肚子,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去县城住招待所。
这里距离县城二十多公里,听着不远,但连公路都没有,鸡肠子似的碎石山路,开车走到县城差不多得一个半小时。
现在去县城还来得及,问题是他规定了早上八点必须开始作业,这样,他明天早上最迟六点就得起床,而他现在很懒,不喜欢起早。
可是,不去的话……
柳侠从老乡家坍塌了一半的院墙上遥望着远处用几根树干和玉米杆搭建起来的厕所,下面的小柳侠被吓得颤抖了两下,彻底萎了——这要是一晚上跑个七、八、十来趟,明天他就可以练《葵花宝典》了。
他们是今天早上才搬到这个老乡家的,地方是袁黎明找的,柳侠和主人家不熟,所以……
柳侠捅捅袁黎明的胳膊:“你能不能问一下那大娘,他们家有没有多余的尿盆?”
张秋峰和浩宁听了听屋外呼啸的风声,也看向袁黎明,眼神非常热切。
袁黎明对着房东家上屋的方向看了片刻,站起来:“我去试试。”
五分钟后,袁黎明回来了,站在门口,两只手比划了个直径二十公分、高十五公分的形状:“这么大个瓦罐儿,然后一边烂了这么一大块,”他比了个比他的巴掌还大的圆,“头儿你用不用?”
“不用,”柳侠很干脆地说,“就那么大一点,还烂那么大一块,我一泡尿下去就漫出来了。”
于是袁黎明冲他伸出手:“那,钱,村里有小卖铺,大娘说里边好像卖盆儿,我去买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