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蜕变(1/2)

“啊——我的手！我的手！”

凄惨的哀嚎中有着掩饰的恐惧，刚刚还被称作壹肆贰的小乞丐躺在地上，举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脸上挂满了泪水和溅上去的鲜血，只见其右手的食指，血肉模糊，赫然断了一截。

压在其身上的壹肆捌，嘴上同样满是鲜血，只是这些血却不是他的，而是躺在地上的小乞丐壹肆贰的。

“呸！”

一截手指被少年壹肆捌吐了出来，只是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狰狞，反而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玖伍柒同样被壹肆捌脸上的笑容吓住了，血腥的画面他不是没有见过，但那些无一不是因为争抢食物，为了活下去而引发的。

而壹肆捌……

玖伍柒心中默然，是为了不去承受那种痛苦吗？自己没有尝试过，无法理解，但即便如此，壹肆捌这样做应该会受到惩罚吧。

“大……大人……呜呜，您要为我做主啊，我的手指，他咬断了我的手指，还抢了我的药丸……”

果然，躺在地上的小乞丐立刻向黑衣人寻求帮助，期望对方能惩治壹肆捌。

壹肆捌闻言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骤然一僵，他猛然转过头看着黑衣人，神色紧张。

然而结果却让小乞丐心中一凉，只见黑衣人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幕，就像在看两头家畜打架一样，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意思，甚至连言语上的安慰也没有。

“没用的废物，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还敢向我求助，也罢！”

当着众人的面，黑衣人将已经收起来的要葫芦重新摘了下来，打开塞倒出一粒药丸在手上。

“你过来拿吧！”

黑衣人冷笑一声，冲小乞丐招了招手。

壹肆贰见状不疑有他，抹着脸上的眼泪，踉跄着就要爬起来。

一旁，玖伍柒见状却是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还不等他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听到黑衣人口中发出一声冷哼。

“真是个废物，留着也没用，便拿你立个规矩！”

说罢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见黑衣人屈指一弹，还没站起来的壹肆贰身体突然抖了一下，继而失去平衡，倒了下去。

玖伍柒看着倒下去小乞丐心中一紧，这一幕在场的众人一点都不陌生，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有太多的人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夕阳的光辉一点点照进山洞，映红了众人的连，却挡不住他们脸上的发自心底的恐惧。

那些没有拿到丹药的，则绝望的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目光却紧紧盯着躺在地上的已经死去的壹肆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黑衣人目光扫过在场诸人，缓慢将药葫芦挂在腰间，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无不是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从今往后，只有拿到药丸的人，才有饭吃！”

老者收回目光，空留下一句话便向山洞深处走去。

这时突然有数人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手上提着早就准备好的食物，与牢房时不同，这些食物口感不是很好，样子看起来也很奇怪，但众人却顾不得那些，扑上来一顿狼吞虎咽。

当众人吃的兴起时，夕阳那短暂的余辉也开始消失在地平面，很快，山洞内响起了非人般的哀嚎……

玖伍柒吃的很快，吃完东西之后便往山洞深处走去，不过却已经有人早他一步，是壹肆捌。

月色当空，壹肆捌在清洗脸上的血渍，刚才他抢到了一枚药丸，因此也有东西吃。

虽然有了之前的偶遇，但玖伍柒再次出现还是让壹肆捌提高了警惕，这一次的壹肆捌表现的异常沉默，只是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冰冷，却不是一个少年应该拥有的。

玖伍柒略作犹豫后，终究还是将准备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走回山洞深处，山洞内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痛苦的呻吟，不远处，那些人临走时将地上的尸体也带走了，只是原本还好好的尸体，却被人用石块开了瓢。

这一切玖伍柒都不在乎，对他而言，地狱或许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睡意朦胧，隐约有人影从山洞深处走了进来，玖伍柒睁开双眼，看着那人躲到角落里，很快没了声息。

想了想他还是爬了起来，小心翼翼避开其他人，来到了之前的那处水坑。

壹肆捌不在这里，玖伍柒左右看了看，悄声脱下衣物，试探着下了水。

凉意渗透进每一个毛孔当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小小的水坑似乎能洗掉所有的疲劳。

玖伍柒侧耳听了一阵，除了流水之外再无其他声音，安下心来，趴在水坑边上，看着远处的安阳城怔怔出神。

夜色微凉，玖伍柒又一次趴在水坑里睡着了。

远离了牢笼争抢食物的命运，却又开启了茫茫山路为了活命而狂奔的路程。

第三天早晨，摆在众人面前的依然是几具尸体，只不过这一次众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当灾难发生时，绝大多数人都抱着侥幸心理，亦或者他们的想法只是被其他情绪占据了。

玖伍柒每一次都能跑在最前面，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变得少言寡语，不再跟周围的人说话，甚至是那些曾经从同一间牢房走出来的同伴。

值得一提的是，少年壹肆捌自那次抢夺别人的药丸之后，竟然也每一次都能跑到前面，即便每一次到了最后都是爬着进入山洞的，但终究是没有再发生类似的抢夺事件。

或许这就是吃一堑长一智吧，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