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母女失和(1/2)

要说大姐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她坦然地与家人一起，和杨大哥商量两人的婚事，不见她有什么害羞和不好意思。

杨大哥打算按照正常程序行聘礼，大姐坚决反对说：“阿娘已经将我卖了一次，难道让她再得一次聘礼，一个女孩卖两次，哪来的这么好的事。”

杨大哥对这种事不置可否。

李小红不便发表意见，只刘大牛说随大姐高兴，毕竟第一次婚姻，得利的只有刘白氏，大姐身心巨创，伤痕累累。

她不愿意给刘白氏再一次决定她命运的机会，也不愿让刘白氏平白从她婚事中得利，大家都表示可以理解。

大姐打算不在古浪县办婚事，她想跟杨大哥到马帮总部去请大家吃顿饭，就算过了明路。

倒是杨大哥怕委屈了她，想要大操大办一番，只大姐坚决不同意在古浪县办席。

最后在刘大牛的主持下，一切都按大姐的心意办。

却说刘白氏这边，知道大姐结婚在即，没有给家里一分钱聘礼，只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

自己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出嫁了，竟然连聘礼都没有，这叫什么出嫁，拿去给人做妾也比这强。

当李小红看到家门口气喘吁吁的刘白氏，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她已经预料到，刘白氏一定会来闹一场，否则岂不愧对她的名声。

大姐显然也早在等这一场，她只安静的站在雨中看着她的母亲。

刘白氏大怒，想冲上去打了她，除了皮鞭，没有什么能够发泄她的怒火。

大姐已经不是她想象中的大姐。

杨大哥上前劈手夺过了刘白氏手中的马鞭，就说：“以后大姐是我的妻，由我保护，任何人别想动她一根手指。”

大姐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的母亲说：“你不是我的母亲，自从我的母亲将我许配给那十里八乡都知道虐待妻子，害死自己孩子的人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已经死了，我多少次都想着，若是可以，我将从你那里继承下来的骨和血，都还给你，与你恩断义绝。”

大姐越说越怒，咬牙切齿的瞪着刘白氏怒吼着。

刘白氏吃惊了，她虽然有些偏心小儿子，但是自问，对几个孩子也没亏了吃喝，也没饿死谁，这村里哪家不是困难了，就把女儿卖了出去，至于婆家好坏，那都是撞大运，谁对女儿还付出那么多的心血。

她自问，和其他的母亲做的都差不多，却没想到大姐如此恨她。刘白氏不由的抱屈。

大姐只冷笑：“别人的母亲都是如此吗？别人的母亲都是只看聘银高低，不看对方好坏吗？你去到村里去看看，有几家当母亲的像你如此冷漠，除了要饿死的人家，谁舍得卖女儿，就算想卖个高价也得打听下对方人家好坏，比较比较，取舍一下，只有你光看价格高低，别的一概不论，我好歹在你跟前十几年，就算卖头猪也不能这样。”

大姐愤怒得浑身颤抖。她是嫁过去之后才知道为什么她的聘银比给老头子做小妾的聘银还要高，就是因为那户人家是出了名的恶人。

大姐愤怒大喊：“你若还有良心，就放我一条生路，别再想喝我的血，榨干我的骨髓，让我走吧。”

刘白氏没想到大姐心中的恨意，如此强烈，她跌坐在门槛上，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失败到如此地步？

自己亲生的女儿和自己离心离德，把自己当仇人一样看待。

李妈妈过来端了一碗水放在她跟前，说了一句，女儿也是儿啊。

大姐在炕上失声痛哭。她只想把自己这几年的委屈、心酸、痛苦、恐惧、绝望都哭出来，杨大哥坐在身边，心下更是同情大姐，只觉得大姐受了多少苦多少难，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对待大姐，不能再让她吃苦了。

刘白氏静静地消失了，院里人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李小红有些担心刘白氏想不开。

李妈妈嘲笑她说：“你太幼稚了，像这样经过人世间风风雨雨的人，一点小事哪值得让她寻死觅活。”

刘白氏一直不知道，在大姐心里，留下了如此多的伤痕伤痛。刘白氏病了，病的很重，她天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想起很多很多事情，是什么让她和自己的子女之间有了如此多的隔阂？

她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那时还是个青春美少女，她的母亲是如何的疼爱，她嫁入刘家也是恩爱和睦，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

刘爷爷刘奶奶对她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她为什么要逼走刘爷爷刘奶奶，是因为家里太穷，交了人头税之后，就不剩下什么了，年年到了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都在挨饿。

在刘大牛之前，她还生过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没有站住。

家里就那么几亩田，根本顾不住一家人的口粮，看着她的第一个儿子，小小的人啊，在前一天还带给她无限的爱和温暖，后一天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她抱着那孩子痛哭失声，肝肠寸断。

她开始不敢再疼爱孩子，她害怕，害怕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收获的又是一个尸体的时候，她会承受不住。

她让孩子像野草一样的长大，生怕夭折时的痛苦，即便如此，后来她还是失去了好几个孩子，她一直安慰自己，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不去付出就不会心痛，不去疼爱孩子，当失去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过。

她没有想过，总有一天，会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