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行彼东阖(一)(1/2)
明钧山南麓的佐图大帐还似我们离开时的样子,帐外放着大大小小的瓦罐和藤筐,侍女们依旧忙着腌制刚从林间采来的紫树莓。
我们趴在五里外的丘上观望着,找了许久却没有找到雅桑和呼克,也许是有人牵着它们吃去吃草了。
“桓奕托?图斯?”赫娜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你们怎么在这,大典还有……”没等赫娜把话说完,我一把将她撂倒在了地上,左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右手迅速掏出匕首刺向她的颈部。
刀尖刺入肌肤,未等鲜血流出一双手就已经死死地抓住了刀身。我连忙松开了右手,低声怒呵道:“殇阳,你干什么呐?”
延月弃了匕首,一把将我推开,将惊恐万分的赫娜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央求道:“哥,你冷静点。姐姐她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求求你别伤害他。”
“她怎么可能是无辜的,她是马弗的亲侄女和大司仪,难道会不知道那些间谍的事情?”我瞪大眼睛,沉声说着,“就算她是无辜的,你能保证她不将我们的行踪告诉马弗吗?”
“哥,哥,我求求你了!”延月已开始带着哭腔,“从小到大,我就喜欢过赫娜一个人,以后也只会喜欢她。哥的手下,你让我今后怎么活下去啊?”
“那让她泄漏我们的行踪?让马弗把我们抓起来?”怒火中烧的我给了延月一个重重的耳光,“混账东西,父王的遗志你忘了吗?我们的大仇你忘了吗?如果我们被抓了,就会沦为马弗入侵西唐的工具,那是我们就是整个西唐的罪人了。不对,我们已经是西唐的罪人了。如果没有我们,那些间谍又怎么能学会汉文?还有,常蒂的人马已经在路上了,如果我们被抓了,谁去朔明城通知庞将军?”
“我……”延月正想要说着什么,一只白皙的手却突然抚摸起了他肿胀的脸颊。赫娜从死亡的恐惧中回过了神来,她那带着泪花的双眼变得有些红肿,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延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心上人,伸手想要为她掸去眼角的泪水却发现手上还渗着血,又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傻子,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想着给我擦眼泪。”赫娜挣脱了延月的怀抱,跪坐在了地上,掸了掸眼泪后从袖袋中拿出了随身带着的药**和狼皮巾,拿起延月的双手小心地上药、包扎起来。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桓奕托,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赫娜替延月包扎好了双手,平静地说道,“但聪明如你,应该早就能看出我对图斯的心意。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害图斯。当然,为了图斯,我也愿意做任何事。如果我的死能保证你们的平安,那么就请动手吧。”说完,赫娜捡起匕首奉了上来,然后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已开始微微颤抖,整个人像极了一头待宰的羊羔。
我上前接过匕首,高高举了起来,耳畔响起了延月的哭求:“不要啊,哥,殇阳求你了。”我轻叹了一口气,向下挥动起匕首,将上边的鲜血甩净,缓缓收回了鞘中,然后将赫娜扶了起来。
“姐姐,对不住,是我失了理智。”我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接着跪在了赫娜身前,“桓奕托知道,你和马弗不一样,你是真心待我们兄弟俩的。而今,我兄弟二人的性命全系于姐姐手上,还请姐姐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我们来过这里,桓奕托在这里拜谢姐姐了。”
“快起来,你别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赫娜弯下身子将我扶了起来,“还有,你们怎么突然直呼我叔叔的名字了?”
“从始至终,他就没把我们当成义子。”延月低着头说道,“我们只不过是他的工具和囚徒罢了。”
“工具?囚徒?”赫娜疑惑道,“你们说明白点。”
“简而言之,马弗利用我们培养了一批会汉文的间谍,这些间谍盗取了许多我们西唐的物资和技术。此外,他还打算在日后利用我们的身份进攻西唐。哦,忘了说了,我们其实是西唐太显王李平云的儿子,因为我们的叔父篡位才逃亡到了东阖。”我扶起了地上坐着的延月,“姐姐,我们要走了,此行是回来找雅桑和呼克的,能不能替我把它们带过来。”
“怎么会?我叔叔竟是这样的人。”赫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久久说不出话来。沉吟片刻后,赫娜缓缓开了口:“跟我来吧,雅桑和呼克就在踏兰湖边。”
走上七八里地便到了踏兰湖,是水香兰开放的时候,雅桑和呼克正吃着甜美的花朵,往年我们三人也会带着雅桑和呼克来这里。
“对了,姐姐为什么提前从祭坛回来了?”我穿过水香兰,解下了雅桑角上的绳子,“你不是该待到大典结束吗?”
“离你们的狩猎结束的时间还有四天,我在那干等着没什么事做。”赫娜蹙着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想着水香兰开了,你们又进山了,便同叔叔告了假,带着这两个家伙儿来这里吃水香兰。”
“原来是这样。”我攀着鹿背跳了上去,尽力挤出了一个微笑,“你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这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相见。延月,我在湖对岸等你。”说完,我轻轻拍了拍鹿颈,骑着雅桑朝对岸奔去。
像是丈夫出征前夫妻俩的缠绵,延月同赫娜说了许多话。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着,竟不知踏入了湖边的浅湾,旁边的呼克伫在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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