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魔(1/2)
待哭够了,虞画拍拍自己的额头,感觉被雷劫劈得太多,脑子有些断片儿了。
虞画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此处,更不知,为什么该葬在人间的项王的骨被烧成了灰烬,然后被人放在了她的身边,而更重要的是,她不知这里是何处。
她对入目所见的所有东西,都很熟悉,可是,独独对这个地方――这处空间感觉很陌生。
气息混乱比冥界更胜,甚至,她感觉到此处的天道规则十分不完善。
因为不知,也因为这个房间的布置,虞画心中暗自警惕。
虞画收了项王的骨灰坛,正想要走出屋去,却听旁边有人急切说道:“哎呀,尊主醒了?罪过罪过。我本是去旁边煮醒酒汤,没料到就这会儿功夫,错过了尊主醒来的时候。”
虞画抬眼望过去,就见一身正装的女孩子托着装了小碗的托盘,立在门外,虞画瞥了她一眼,然后提步出门,似感觉到了什么般,她抬头望天,天色微暮,暗蓝色的天空中逸开了片片瑞红色的彤云,分外显眼。
――这和冥界君王归来或加冕时,入主王殿后多年不散的彤云一模一样。
所以说,她这是在某界君王殿的内院了?
天界三十三重天之上,虽有君主缺位,可是天界三十三重天没重天阙的天道规则都是完整的,这里不是天界;冥界二十四极天的每个王殿她都去过,也不是这个样子;人间十八都的天道规则比天界的都要完整,而且人间气息温和,这里却极为狂暴,只是呆着,就让人不自觉的感觉到烦躁;妖界与其他几界的界壁关闭断了联系已有多年,这里也不是妖界,而欲界……欲界自诞生起,就只有一个主人,而她知道,她不会也不可能是欲界尊主,因此,这里不是欲界。
六界之内,这里是这五界的可能性已经排除。
那么,只剩下一个魔界。
虞画的眸子冷了下来。
虞画沉了脸,望向托着托盘的那人,“谁送我回来的。”
若是她自己回来的,她定不会睡在此处,可是若是别人,除了那人……她想不到除了那人,还有谁能够在她没有魔界君印或者奴印的情况下自由进出冥界,并将她带到在这之前从未与她有过关联的魔界,且将她安置在了王殿之内――六界之内,无论哪一个,能出入自己或者他人王殿的,只有天道承认的各位君主与那一个王殿的佐书,以及印了奴印的宫奴了,可是,她虽为斩灵道虚君佐官,也曾任冥界冕尊漆池的佐官,在冥界,地位与很多君主同尊,但到底,她并不是被天道授予了君格君印的君主,而有奴印的人又出不了这处王殿,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带她来了此处?
是……此殿的君王?
虞画眯了眯眼睛,掩住从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一个玄衣的主尊,但他虽然额上虽有魔印,但身上散出的却是天界神君的神威。”那位宫奴开口,犹豫了半晌又说,“他还给您留了话,说……说……”对于她而言,那话有些大逆不道了。
“说什么?”
“他说……他说,既然您不想要冥界的君位,那么他将魔界主尊位捧到您的手中,问您可要?”
虞画突然大笑。
神君入魔,除了帝师玉无缘,这数千万年来就只有一个,而那一个,她刚好认识。
“主尊之位,我要之何用。”虞画语中带起讽意,可她的脸上,悲伤再也掩不住了。“既然回来了,那么为什么不敢来见我?”虞画喃喃,有些伤心。
“他人呢?”话一问出口,虞画便兀自摇了摇头,那人不在,他有没有留言要去何处的话,这一个小小的宫奴哪能知晓他的去处呢?“罢了罢了,既然不敢来见我,那我也不见了便是。”
千年等待,百年一次的天劫,她替那人受了,以前她无悔,现在她亦无悔,可是,虽然虞画口中说着自己不在意,可她到底还是想问问那人,他,可曾后悔过,他……可曾悔过了。
虞画笑了笑向王殿外走去,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将眼光分给那宫奴手中的托盘半分,看她没提,那位宫奴也没有开口提醒,可是等到虞画走远,她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却不知,误会了虞画。
这位,大概在将来,可能会是这座王殿的主人,是他们的君主,可他们这位未来的君主防人之心这么重,看来是个不好相处的。
虞画对那人的避而不见虽然有些伤心,可是,到底,他已经回来了。
虞画想到此处,又特别好心情的眯着眼睛笑,这份喜悦一直到她回了冥界时,都没有褪去,可是,甫一入冥界斩灵道,就见已经苏醒过来了的沈缺和沈辞站在斩灵殿外,率领斩灵道阴司与人对峙,然后有些被她忽略了的东西又浮上心头,于是,她的笑又淡了下去。
冥界地狱的君主叛乱,且将由头安在了她家君主沈长安头上,而且,她家君主未归,长生君昏迷,长生道关闭,地藏与公仪熏失踪,往生道与屠鸦道袖手旁观,似乎,斩灵道一下子孤立无援了。
冥界某处,虞画口中的君主――沈长安也与人对峙。
她的身侧,站着故庭燎,而对面则是人间冕尊风淄衣的一道影子,他们身侧不远处,虞画以为失踪了的司仪桥君主公仪熏正在看热闹。
――此处,看起来有些无声的“热闹”。
“与其跟着一个朝不保夕,不会有未来的风孽云,不若跟着本尊。风孽云给你的,本尊以双倍酬于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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