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执迷(下)(1/2)
“看你的表情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年轻人什么都不怕,就怕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怕苦怕累,扎扎实实地去做,总能有一番成就。”田教授很喜欢说这些名言警句式的话,他大约是听了什么同学的小报告,前来解救自己的学生。钟同学闻言心下感动,虽然自己并非怕苦怕累,可这话确实起作用,大大鼓舞了他的决心。
“也不要怕人。”田老师顿了顿,对自己的徒弟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特别是这种非常凶的大小姐啊。”钟一鸣莞尔,被教授的情绪感染,他决定回家洗澡睡觉,醒过来后就给肖本打一个电话。
肖本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在练琴,不知道练了多久,手臂像灌了铅似的,非常简单的练习曲怎么都弹不流畅。
“你的手在滴血。”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满手是血,琴键上也是。
“你已经不能再弹琴了。”
“不!”男孩吓得站起来,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那个声音突然变成了钟一鸣,钟一鸣还是初中时候的样子,在他身后灿烂地笑着,跑过来握住他满是鲜血的双手:“肖本,我知道了一个让你恢复的方法。”
“不,钟一鸣,不要。”肖本仿佛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说不上来。
钟一鸣趴在他身上,抬头,笑得更加灿烂:“你说好要教我弹琴的。怎么可以食言。”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放进嘴里,一节一节地咬了下来,在口中细细咀嚼。指骨在牙齿间发出喀喇喀喇的响声,他还在笑,把左右手都吃剩下两个手腕。光秃秃的手腕架在肖本的肩上,扬嘴吻了上去。肖本被他撬开牙关,嚼碎的手渡到自己口中。恍神间,钟一鸣不见了,钢琴上也没有血迹,自己的指尖亦完好如初。
“钟一鸣!”肖本夺门而出,客厅里,宋燕正和一个陌生男人抱在一起。
“妈,你看到钟一鸣了吗?”
母亲陶醉于之中,神情茫然:“钟一鸣是谁?”
肖本奔出家门,门外是一片空白的领域。不知跑了多久,他看到李老师正在朝他鼓掌:“恭喜你呀,肖本。”
“李老师,钟一鸣呢?”
李老师带着和母亲一样的茫然:“怎么了?钟一鸣是谁?”
肖本没有回答,他愈发着急,继续狂奔,远处站着手拿线圈本的钟妈妈。
“阿姨,这是钟一鸣的日记本吧?”
钟妈妈皱起眉头,一脸疑惑:“钟一鸣是谁?你又是谁?”
“我是谁?”他抢过女人手中的日记本,翻开,里面全是血。滴滴哒哒滴滴哒哒,落在地面上泛起一声声清冷的音符。
肖本惊醒过来,胸口透不过气,嘴边仿佛还带着一丝血腥味。滴滴答答的不是血的声音,是手机在床边震动。他慌忙拿起,并不是想的那个人,来电人上显示着七喜的名字。
“你终于接电话了。”七喜的声音不太对劲,连寒暄都没有两句。
“怎么了?”
“提诺出事了。来市立大学校医院。记得悄悄的啊,感觉门口已经有媒体蹲点了。”
两分钟后,黄大磊也给他打了一个一样的电话。经纪人似乎是通过自己的媒体渠道听到传闻,来向肖本证实。肖本只说他已经在路上了,到医院去看看情况再给他回电。不知为何七喜只把具体消息通知了自己。市立大学校医院?肖本脑海里突然浮起糟糕的念头。
校医院地处僻静,他让出租停在黄河路口,带起外套帽子,围巾围住口鼻,步行前往急诊部的小门。远远的就看到门诊大门口确实排了几辆小汽车,有一辆还特别熟悉,贴着黄瓜娱乐的标志。他从急诊部的消防通道上到三楼,七喜装模作样地带着护士小姐姐刚刚给他的口罩,在门口等着。一见到肖老大,立刻拖住直奔提诺所在的小房间。
那是个办公室,一张临时床铺摆在窗户旁,提诺人高,还有半截腿伸在床外。他平躺着,眉头紧蹙,双手抱胸,睡得不太安稳。说是进了医院,看上去也没有那么严重,可对于原定在晚上要进行直播披露新歌的组合来说,情况算是够呛,这下提诺突然无故缺席,根本无法预料粉丝会做出怎样的反应。肖本看向坐在门口沙发处的人,愣了一瞬才敢确定那是他的老父亲。麦子把胡子剃了,头发光滑地在脑后扎成小揪。在毛发的长期保护下,又深居于乐器店二楼,岁月几乎没有光顾他这张近四十岁的老脸。眉目间,肖本和父亲长得竟十分相似。
“爸,该不会……”肖本想到他带提诺到他店里的那一天。
麦子摊摊手,一脸赖皮地笑着。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方法?”
“这个好奇宝宝总想知道媳妇的事情,而且他拒绝学习一切要脱手套或者得对嘴吹的乐器,唯一优点长得很帅,所以……”麦子合掌,说得理所当然。也只有他能说出这种话,放在别人,肖本早就想动手揍他。
“你跟他说钟一鸣的事情了?”
“嗯。”
话已出口,再生气也没用。这么两三句对话间,他忘了七喜也是时隔多年第一次听到钟一鸣的名字。“哈?”了一声,眉头挑起,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钟一鸣的口碑在肖本身边真的很差。
肖本心里烦,装作没有听见七喜的反应,问他:“提诺现在是什么情况?”
七喜叹气,明白肖老大不愿和他谈起那个人。
“发烧,有炎症,情绪过激,打了镇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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