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救命之恩(3/3)
的目光中,光速跑回家洗澡,换上自认最干净、最体面的衣服,又在父母担忧和慰问的目光中,以九秒九的速度跑回罢市。罢市的大门关着,他伸手去开,不晓得从哪里出来的两个大汉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并将他按压在地上,他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待他回神时,已经失了先机。沈立初往后瞥,那两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腰间别着对讲机,似乎是保全一类的人士,便开口说:「两位大哥,我刚从里面出来,没偷没抢,我是来给我的救命恩人道谢的。」两门神目无表情,静静地拦在门前,不发一语。
他被拒于门外,只得局促地站在外头,静候酒吧开门营业。那两个彪型大汉并没有阻止他守在外头的举动,只是每次他试图混迹在酒客中溜进去时,总会出手将他拦下。他却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有种乐此不彼的快感,静静站在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静候,已然足够让他兴奋,仿佛又能体验那种很久没有尝过的快活滋味。
等待是因为酒吧背后的老板,心里的快活却是因为那个少年。
当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面前,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为此刻而跳跃。杜侃在保全的护送下,带着个少年走到他面前。杜侃是个气势很强的人,他漫不经心的看着沈立初问:「你为何执着?」
沈立初双眼却落在他身旁的那个少年身上——雌雄莫辨的美少年身形瘦削,粉蓝色的西装里穿着普通的白衬衣,下面穿了一条漂白的紧身牛仔裤和黑短靴,理着及至耳朵的短发,烫卷的刘海厚厚的盖在脑门上,左耳带了三个耳钉两个耳环,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睫毛又弯又长,五官精致得像个女孩子。他看着沈立初礼貌性一笑,露出嘴角旁浅浅的梨涡。年纪和那个救活他的少年相仿,身上的气息却浑然不同。
他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他认真地回答:「救命之恩。」
杜侃不可知否的笑了笑,却是给了他在罢市工作的机会。
他最初的目的是要找出真相,关于他的家族,也关于那个世代守护的秘密。
那时候的他,恨极。
这个秘密夺取他家人的生命,让他最亲近的人一个个死于非命。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杜侃和景亦,都是知情人。他感激老天让他误打误撞的在追逐的过程中见到了景亦,这个巧合让他无意中发现了杜侃和景亦之间的联系,也发现了景亦在这个秘密中占据的重要位置。
那么痛苦的他,为着揭开谜底而努力的他,仗着父母给自己准备的全新身份,逐渐接近这个关系全局走向的漩涡中心人物,并将他的表皮逐一剥落。
景亦,无父无母,无亲人朋友,面对任何事情不喜不怒、波澜不惊,仿佛全世界只活着一个他。这样的性子不可能生来如此,只能归根他过往的经历。那么,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去,能让一个人变得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呢?沈立初猜想,肯定是经历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悲剧,而且未必没有他的来得凄惨,或者更甚。
当一个人经历了只有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他会觉得痛苦。当这个人发现有人跟自己的经历一模一样,他的苦痛会减缓。当这个人发现有人的遭遇比他坎坷艰难,在同情和怜悯下,他的心情会是愉悦的。
那时候的他,不得不说有着那么点愉悦。
他不会直接问,因为他不愿意做无用功。既然他们不说,那么他唯一的选择是亲眼看,看看景亦那么神秘的人究竟守着什么,看看那个夺取他家人生命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景亦这个意外非但没有为他解密,甚至将他往更深的谜团推去。
其实,最初,他的计划里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姓景的人存在……
想着想着想到梦乡里去了,醒来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从背包翻出饼干吃了两块,想了想还是拉开房门到楼下去。
旅馆老板和几个男人围着火炉在烤肉,见到他走下来忙热情地招手,示意他过去。在老板指示的位置坐下,抬头就对上一张不该在这里出现的脸。
沈立初吃了一惊,指着那张朝他笑得灿烂的脸:「你个死玻璃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墙闻言挑眉:「死玻璃说谁呢?」
「死玻璃不就是......」沈立初忙止住嘴,暗叹差点就中了他计:「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沈立初看着他的笑脸,强忍住往他面上招呼的冲动,咬牙道:「出事了,景哥不在这里。」
他原以为就看到江墙吃惊的表情,不想他只是点了下头,便再也没有其他表示。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不过目前他面对的窘境并非他一人之力可以解决,于是边便压低声量,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俯首向前讲事情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说完正等待江墙的反应,否则却将烤好的羊肉塞近他嘴里:「食不言,吃吧,老板烤肉功夫一流。」说完还超隔壁微胖的男人比了个大拇指,引来男人乐呵呵的一番自吹自擂。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