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云台十功臣(1/2)
云珠、云霞两人带着顾青玉往云台去。
这云台设在梧桐山上,说起这梧桐山也不甚高,凤鸟栖梧树,辄倚乌几唱《竹枝》。此山虽小,却是灵气之所。其间梧桐、竹林,星罗密布。
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比喻贤才择主而恃。建云台表功,这正是太祖皇帝的高明之处了。
这云台是为了表彰开国功臣所设立,顾青玉自然明白,因为祖父江陵王正是这云台的第一功臣。
烟波浩渺,袅袅升起。门前的金兽香炉里缓缓吐出烟气,增加了几分静谧。
青石砌成,以松柏为墙。门前湖石嶙峋,树木成荫。分为上下两层。云台是一座高楼,其间所有开国功臣的画像皆在二楼。
顾青玉吩咐身后跟着的婢女,“你们在此处候着!”
顾青玉进了正殿,见着一副字挂在堂中,写着,“虚心恒警露,孤影上云台。”
其实也不过短短十八年,如今的云台早就不似太祖当年的繁盛了,顾青玉从长满藤萝的楼梯上绕上去。
二楼挂着功臣的画像,陈列着他们的兵器。她的手抚摸一处空空的白墙,墙上钉子的印子还在,此处原本挂的是祖父江陵王的画像。
年幼时皇帝亲自领着她上云台来,那时候江陵王何其显赫。祖父战功彪炳是大周朝的第一功臣,先帝封为凌王,又因江家祖籍江陵,世人又称江陵王。
顾青玉的手一痛,原来是划在了钉子的印子上,两年前的抄家灭族的惨事里,连这幅功臣画也给摘去了。抹的干干净净。只剩下这跟钉子。
江家所被治的是谋反治罪,一张没有由来的兵书密函,一个搜家出来的印鉴。就草草治罪,逼得祖父吐血而死。远在边塞的父亲江烨挥刀自刎,以证明清白。
而她,为了保江家女眷和幼子,答应了李景湛入宫为妃。可母亲还是自缢死了,可不到七岁的弟弟还是死了,可江家的每一个人都死了。
剩下的唯独是姐姐。
祖父的宝刀已经生锈了,一辈子的功业似乎附在这锈迹斑斑上。而她就是那抹冤魂,来为江家讨回公道的冤魂。
她的目光看过去,第二位功臣则是魏王。因他姓齐,又以国公身份辅政,世人皆称齐国公,先帝驾崩,幼子继位,太后垂帘,而齐国公成了最大的权臣,在朝中屹立不倒。
第三位功臣是位儒臣,如今的左相大人,乃是太祖的心腹幕僚,智谋过人,为学士之首,掌天下文学三十余年。引文儒之士,以佐王化。
第四位功臣是太后娘娘的父亲许砾。也正是如今的许氏一族,累世高官。如今表哥许昀正承袭了平阳侯的爵位,顾青玉将那柄家传的宝剑拿起来,太后娘娘让来拿的就是这个物件。
第五位并不陌生,是祖父的知己好友冠勇侯顾威。也是如今这顾青玉的嫡亲祖父了。画像上顾勇正拉弓射虎,威猛锐利。顾青玉抚摸画下放着的弓箭,她的箭术也是顾爷爷教的。顾勇虽然不在了,但顾青玉的二伯依旧手握着边塞十六州的兵权。想必这也是太后拉拢顾家的原因。
她再往前走了一步,画像上画着师傅熊翊。位列云台第六功臣。在天下平定后,师傅也不肯弄权,不肯做官。只是挂着一个大学士的名,后来又挂着帝师的名。他书画双绝,为天下儒生所仰慕。
他看着师傅的画像,画像上那双睿智而明澈的眸子看着自己,这个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师傅,也去了快一年了
第七位是如今高皇后的祖父高将军,现在已经故去了。加上高家没有人才出没,便已经落没了。
顾青玉的目光落在一盆君子兰旁边的第八副画里,至于这第八位功臣就十分有意思了,画上画着一身着白衣的男子,他衣带翩翩,随风而去,好像是要羽化登仙。精通枪法,世人称作冷面寒枪。她倒是没有见过这个人,只听说太祖登基,要封官赐赏,他却拒绝了,盛着一仙鹤归去。封为临仙侯。
第九位治军严谨,以勇猛著称的宋将军,已经病故许多年了。
第十位是个普通士兵,只因曾在死人堆里把太祖给背出来,救了太祖一命,却瘸了半条腿,所以才留了一张画像,挂在其中。画中的周彦还是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却成了那个坐在屋顶上,叹着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的怪老头。
顾青玉看完这些,背靠在白墙上,从幼年时到云台来,如今不过十几年,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墙上熊翊亲手提的几个字,“所希垂不朽,勋业在云台。”
如今再看来,这十户勋贵之家,已经有不少淹没了。剩下的不过是最显赫的齐家,许家,顾家,加上左相的孙家,尽有半数都凋零了。
顾青玉从云台中出来,心却沉到了谷底。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云珠和云霞跟在身后,见着南阳郡主闷闷不乐。云珠问道,“郡主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顾青玉勉强笑道,“感慨先祖功业,震撼罢了”
太后宫里从来都是清冷寂寞,如今来了这么个小姑娘,宫女们都愿意和她说话,云霞道,“郡主心胸开阔,忧国忧民。”
顾青玉轻声,“忧国忧民谈不上,不过是有感而发。”
云珠、云霞跟在身后说着话,等到从梧桐山下来,夕阳金色的余晖洒落在身上,顾青玉头上的芙蓉宫花在潋滟夕阳里,竟像是真花盛开一般。鹅黄色更显少女的娇俏。
她轻拢银白色金丝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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