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春樱(1/3)
乌衣骑在易扈此事后,自然是低调行事,朝中的波澜范围极大,诸人纷纷明哲保身,撇清干系。
转眼到长安也有一年了,但从来不敢太过光明正大的出行,远没有在江陵时的风光无量,他们行迹鬼祟,住所并不打眼,时常往来的除了宋凌,无非就是徐琅的小厮。
连秦川若是想要寻他们,也只能靠傅月明带口信,唯一能了解到的,是秦川与霓裳坊来往愈发热烈,云竹鸢深居简出,仿佛真的过起了相夫教子的普通女子的生活。
萧凤岐跟着左辞上门了,楚敛没有去过摄政王府,但左辞还是常常来的,萧鸣却是头一次,时隔两人见面,已经过去快一年了,而楚敛与左辞相识,也将近有四年之久。
左辞笑了笑,难得的清闲道:“这么好的雪景,可不应当辜负,不如命人在庭中备炉温酒。”
满园红梅尽数绽放,天上飘落雪花,积雪满阶,琼瑶落檐,庭院里只留一条人走出来的小径,雪凝成冻,檐下冰挂倒垂。
楚敛一点都不介意这园子里的纷芜杂乱,依照从前在山庄里的习惯,楚敛一早是要不虞的,到了现在,也活得粗糙许多。
萧鸣饶有兴致的逛了逛,看见叶繁
“王爷好兴致,卑臣也正有此意。”
楚敛命湘帘取了一坛金华酒来,又让人摆了红泥火炉在树下,铺设了席子软垫,设锦帐围屏,拿了一只小芭蕉扇子,引着了火架上酒壶,楚敛亲自煮酒,招待当朝摄政王及其幕僚。
“殿下请。”楚敛将酒杯斟满,双手递给左辞。
金华酒入口浓烈,红泥小火炉,鹅毛般的大雪落下,白茫茫的一片,左辞同萧鸣、楚敛一起垫着毯子席地而坐,手上煮酒。
那梅花开得极好,花开似火,在枝头一簇拥着一簇,左辞觉得从没看过开得这样热烈的红梅。
“王爷若喜欢,应该去小南岭看梅,那才是真正的好看。”
梅花被风雪一吹,洋洋洒洒落下许多,白衣落红梅,有几瓣摇摇欲坠的飘落在她的肩头,左辞下意识伸手,掸落她肩头的梅花,楚敛端着酒一怔,左辞才陡然清醒,佯装无事低头饮酒。
“你方才说的南岭梅花在何处,怎么没有听说过?”冬日踏雪赏梅乃是一大乐事,自然也有许多远近闻名的赏景胜地,却没听过岭南还有什么梅林。
楚敛饮了一口热酒,呷了呷,身心俱暖,回忆道:“往昔曾因事务去过那里,偶然之间便发现了那处梅林,那梅花林天然自成……”
三人一直从南岭梅花扯到了卢国公府,楚敛给左辞倒了一杯热酒:“殿下请用。”
“卢国公想要拉拢庆山王也并非不可能,只需投其所好,送了美人,顺带吹一吹枕头风就是。”楚敛戏谑地看了左辞一眼,落雪飘摇,遇到氤氲的热气化为水汽。
“王爷生来高高在上,自然琢磨不到下面人的心思,卑臣么,只能小心揣测了。”左辞心里在想什么,她捉摸不透,这些皇族里的人心思总比别人复杂。
左辞说:“老六的心思我清楚的很,他自幼天资聪敏,深得父皇喜爱,可最后,阴差阳错,登上皇位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他。”
萧鸣的话,终于将三人带入了今日的正题:“余家二爷,贩卖私盐,近日有余家人来了。”
两年前,余霄贪墨之案震惊朝野,大燕也才不过立国十多年,前朝将整个民间搜刮的太厉害,当时的国库还算不上充盈,百姓还在温饱的边缘挣扎,二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
余氏本应灭族,陛下却念在余家曾有从龙之功的份上,便知发落了嫡系,陆家的人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由此陆家由盛转衰,盛极一时的陆家也就败落下去了。
“当年余家的案子,家父正是参与其中的审案人之一,据说那余家后来被一场大火烧的寸瓦全无,倒是可惜了那一屋子的古玩字画。”萧鸣十分可惜的说,他是文人,很是喜欢这些的。
当年余家起了一场大火,烧尽了一切的财富。
楚敛一只手转着杯子,慢悠悠道:“可是楚某怎么听说,余大人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
“这话说的不错,可是毕竟这人心有时是自己都不能控制的,糊涂之下做了什么错事,也未尝不可。”萧凤岐一语中的,“总之是不是冤假错案,也不归你我管的。”
萧鸣倒是很怀念的说:“快到除夕了,往年这个时候,我家里很热闹的,人来人往,门庭若市。”在渭城,萧家是属于炙手可热的望族,年年岁岁都是人如潮涌,心思各异,不过倒也喜庆。
楚敛就比较可怜了,楚家没出事的时候过年还是很有气氛的,但后来只剩下一部分楚家人和属下,真正算起来和她能在一起过的,居然只有一个程素素。
程素素自然也不想和她过除夕,两人连正经夫妻都不是,彼此心怀鬼胎还差不多,第一年是称病不出,在月桂居和自己的侍女高高兴兴的过了。
第二年和第三年则是胆子大了,直接就让人道湮华楼传了句话,说不过来了,楚敛过得可谓是比较凄凉,同慕清明凑在一起吃了一桌菜。
楚敛问了问左辞:“王爷,除夕做何感想?”
左辞很忧郁地说:“又该给宋凌他们发赏银了,还要进宫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可比他们忙碌多了,还得进宫,又要陪陛下祭祀。
现如今的小皇帝不当事,卢太后自己又是个外强中干的,诸多事项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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