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1/2)

以云荟兮前二十年浅陋的人生经验而言，她这辈子所撒过的谎基本仅限于应付“为何没写作业”，其中最高明的一次就是成功说服了老师自己确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次还有哥哥的帮忙。

眼下要与犯罪分子周旋，她必须快速建立起对自己的肯定，比如：这纪恩还整天面对的那群小弟……撒谎功力不见得就比她强。

毕竟自欺是欺人的第一步，这么一想，她哆哆嗦嗦的内心生出了几分自信。

她故意拉长了呼吸的频率，以显示自身的镇定：“你们随时可以推门进来，作为唯一的一名异性，我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大多时间都守在门边。”

纪恩还轻轻看她一眼，视线徘徊在她脚下一路漫延至浴室门口的水痕，最后停顿在她的运动鞋上。鞋面是湿的，像是被水从上至下地淋透。

他挑起一侧的眉毛，向她走近一步，视线缓缓转向浴室那道虚掩的门。

她突然提着不锈钢餐盘在他眼前晃了几晃，微妙地隔断了浴室方向的视野，“你们玉米片的味道不错，是什么牌子的？”

那道狐疑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云小姐，你是穿着鞋洗澡的？”

勾住餐盘的手指立刻抖了抖，指甲刮出一声尖锐的噪音。

眼见冰冷的视线向她扫过来，她急得耳根都烫，只能故作冷静：“那是因为我洗澡的时候鞋就在边上，没关淋浴室的门，水到处都是……不是，纪先生，我们才相识不久，能不讨论我怎么洗澡的问题吗？怪丢人的。”

纪恩还的脚步在水汪汪的浴室门口踟蹰片刻，收了回来，然后瞥向她手里的餐盘，问：“你拿着这个又做什么？”

一个“又”字，言下之意，是嫌她莫名其妙的幺蛾子未免太多。

云荟兮作出一脸闲话家常的表情，“你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还没穿戴整齐，有点不雅观，就拿这个遮挡一下。”

一面说，她一面留意眼前这张脸的神色。

短短一分钟，这已经是第三个不像样的借口了，她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如果说第一个借口成功惹来纪恩还的怀疑，第二个借口令他加深疑惑，那这一丝的猜忌，应当在第三个借口中得到爆发了。

云荟兮只能借着云淡风轻的态度提升自身的可信度，并加快速度转移他的注意力：“纪先生，请问您现在要我做什么？”

纪恩还收回在房内环视的视线，倒仿佛无意在小事上多做纠缠：“云小姐，我希望你遵守承诺，不要做无谓的事，你在这里逃不出去。”他微微停顿了一秒，“但我想你不会逃，因为你应该也希望尽早找到你的哥哥云蔚兮。”

“你们知道哥哥在哪里了吗？”云荟兮把眉头一纠，神色里露出半真半假的急切，“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哥哥？”

“只要你继续保持良好的配合，应该会很快。”说着，他示意她在床上坐下，又递给她一粒包裹着糖衣的药片，“和上次一样，请闭上眼睛。”

阖上眼后房内安静了片刻，很快眼前画面一转，小平房的那道门大幅度地敞开，屋里只留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哥哥已不见踪影，她立即转身向门外那片黑暗里走，瞬间被一股熟悉的引力带离。

也许是距离比昨日更为接近，强而有力的共鸣变得愈发鲜明，甚至黑暗也不再那般彻底，远处竟有模糊的光明灭着跳跃。虽若有似无抓不住方向，但有几个瞬间，她几乎感到另一重心跳已经触手可及。

睁眼时纪恩还再度审视了她的脸色，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警告：“希望你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别再做什么让我失去耐心的事。”

云荟兮乖巧地点头，并在他关门走远后长时间地维系着这个神情，简直像是面部神经刹不住车。

耳边突然有人说话：“看不出来啊，这人打架出招快狠准的，怎么说话那么虚头巴脑，装给谁看？”

“我啊，”她的嘴角仍在微笑，眼皮却垂了下来，看着活像一只树獭，“对付我这样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吓唬吓唬就能有奇效。”

一脸不敢放松的表情就是有力的佐证。

聂晤歌若有所思地愣了一会儿，说：“所以你之前多番对我出言挑衅，是因为我对你太友好了对吧？”

“现在还说那些干什么？不如快想想之后怎么办，一直留在我的房间太危险了，”云荟兮只转了转眼珠看他，“还有这只猴妖也是个麻烦，一直失踪会引人怀疑，但如果就这样放他回去，他——”

“我自有办法处理，”聂晤歌突然皱起眉，打量了她好几眼，“刚才那个人在对你做什么？”

如果他没看错，那人手中的动作，是在结印。

云荟兮眼睛眯了眯。

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还不是对这官方人员坦诚相待的时候，含糊地说了句：“他在给我洗脑。”

似乎是觉得这个表述很贴切，一面说，她还一面微微点了几次脑袋。

聂晤歌倒是露出个相当实在的大惊失色，一脸凝重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却触电般地收回了手，“还真是，脑门上都带电啊……”

他绕着她圆溜溜的脑袋琢磨了片刻，说：“这种黑科技，我有点印象。”

她眉头轻轻一跳，“黑……黑科技？”

“嗯，通过药物协助，扩大精神力范围，尤其是对增强潜意识中的感官能力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对于很多内修的妖类而言，这种药物非常有帮助。”他顿了顿，面上腾起几分狐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