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若人生只如初见(1/3)
看到周遭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们像参观怪物一样看着自己,丑丫心中一阵酸涩。
她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左右额角上各长着一个拇指大小的肉疙瘩,正因为这两个肉“犄角”,她时常被那些顽劣的孩童追着嘲弄,或是被人指指点点,所以自记事以来,云婆就一直让自己戴着儒巾。
四周不断朝自己投射来的异样目光和那些刺耳的语言,都像烈火一般无情地炙烤着丑丫,此刻,她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埋进土里。
“元天宝!你在干什么?”突然,一道凌厉的男声从人群外传了过来。
待看清来人后,原本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们立刻将脸上过于夸张的表情收了一收,转瞬间做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巴巴地望向来人。
上一瞬还人声嘈杂的泮宫,随着此人的到来,竟一下子变得如上课时那般寂静无声。
人群自发地为他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来。
从丑丫跪着的视线,看到此人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金色锦靴中正款款向自己走来。
待走到近前,少年冷肃的目光从元天宝头顶扫过,厉声道:“你又在这胡闹!小心我把你在泮宫干得这些好事统统告知元长史,看他怎么定夺!”
元天宝一听,立马低下头去,神情有些懊恼,他用手使劲绞着身上的马褂,喃喃道:“齐哥哥,我没有胡闹,我不过是在教训府中一个不听话的丫头!”
听到丫头两个字,齐莫垂下目光,淡淡扫过那个正被两个魁梧少年反手擒住的瘦弱丫头。
接着他又看向元天宝,恨铁不成钢地说:“如果真的是你府中的这个丫头不听话,大可以带回去让你府中的掌事嬷嬷去管教,何苦你们一帮官宦子弟竟像土匪一般来欺负一个小丫头,说出去你们也不嫌臊得慌!”
听了齐莫这番话,那几个摁住丑丫的少年立马收了手,连忙向齐莫低头认错。
齐莫乃是齐大都护之子,跟元天宝相比,这些从小就学会趋炎附势的少年们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元天宝略有不满地瞪了瞪这几个狗腿,却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天宝知错了,齐哥哥千万不要跟家父说,我们只是跟丑丫闹着玩的,没想要把她怎么样?”
齐莫冷肃地看着他,那种强大的威慑力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弱冠少年。
“如此甚好!”
只是淡淡一句,便足以让元天宝一伙人恨不得立马跑回娘亲怀里哆嗦一阵。
接着,齐莫清冷的目光又扫向围观的那些学生身上,“既然已经放课,你们还不快各回各府?”
“是,齐少主,我们这就回去!”众生齐答,竟没有一个敢违抗他。
弹指之间,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一群顽皮少年顿时没了踪影。
看着这群比兔子跑得还快的臭小子们,齐莫的嘴角这才浮起一抹笑意。
方才困着自己的几个少年连同元天宝都一溜烟地跑走了,丑丫立马浑身一松。
她活动了几下一直被反扣在身后,又酸又麻的胳膊,站起来便要向齐莫道谢。
这一起身,待丑丫看清面前立着的人后,一下子便愣住了。
齐莫比她高出很多,甚至比元天宝还足足高出两个头,他身穿靛蓝色窄袖长袍,腰间束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黑发用一只镶碧玉的小银冠高高束起,虽然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但身体已经长得修长挺拔,那白皙如玉的清俊面容隐隐透出高贵,让人看一眼便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恍然间,丑丫只觉得面前的这张脸熟悉至极,那股熟悉之感仿佛是从她久远的记忆中突然挣脱出来的,但只微微细想了一下,这熟悉感马上又荡然无存了。
齐莫微微打量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到廊外的草地上,弯腰捡起了那顶方才被元天宝扔掉的儒巾。
见上面沾了草屑,齐莫伸出一直负在身后的左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儒巾掸拭干净。
丑丫静静地看着他做这一切,心神微怔。
这个身份尊贵的少年,此刻正站在阳光里,为她小心掸去儒巾上的尘埃。
他修长素白的手指轻轻拂过儒巾上柔软的丝线,仿佛是抚在了自己的心上一般,方才所受的屈辱顿时像被阳光照透的雾气,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莫!这个名字她自然是听过的。
每年元长史的寿辰他都会随同齐都护来府上赴宴。
跟云婆在集市上采买时,偶尔也会路遇他气派的马车。
并且,这泮宫的学分榜上,他的名字永远是位列高学段榜首的。
方才肮脏的儒巾,在他的手里转眼便被打理干净了。齐莫这才抬起头,朝丑丫礼节性地微微一笑,笑中还带着些许歉意。
看着他那如墨染的剑眉下,一双修长清澈的眼睛突然望向自己,丑丫不禁心下一颤。
“还给你。”齐莫向她小走两步,淡淡地说。
说话时,儒巾已经递至她的面前。
那顶自己戴了十几年的儒巾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齐莫修长的指间。
丑丫呆愣了片刻,才慌忙接过来。
“谢……谢谢齐少主出手相救!”丑丫俯身朝齐莫作了一揖。
“不谢,以后凡事当心。”仍是淡淡的语气。
齐莫负手而立,似乎并没有对她异于常人的外貌产生半分好奇,说完便匆匆向泮宫内院走去。
丑丫站在原地望着齐莫的背影,出神良久。
他是除了云婆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