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囚徒(1/3)
沈夜白没有回头,更没有细想顾疏玲话中的意味,他只晓得,那个毫不讲理的女人终于被他和阿秀的深情打动,给了他们机会。可偏偏却要用骗局赌约的形式来考验他们的情深,这简直就是自己没有的也不相信别人有啊。
他心里暗骂顾疏玲的变态,却又欣喜,因为在他看来,这场打赌,他必定是会赢的。
阿秀那样天真无邪善良纯真的姑娘,一心向往着爱情和自由,视那铜臭味的金钱为粪土。这样一个灵秀的姑娘,在他将死的时候都能够把他救下来,随后的日子里,虽然她装作一副爱财且刻薄的模样,可刀子嘴豆腐心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抛弃他,哪怕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
阿秀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跟自己走的,管他是贵公子还是穷光蛋。沈夜白心中窃喜,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的胜利,到时候顾疏玲就没有理由和借口来阻碍他和阿秀的相爱了。
然而,这些到底只是他以为,他心目中的阿秀始终是这么纯善的姑娘,不慕钱权,只求真爱。可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真正的阿秀是怎么样的,他根本就不曾真正了解过。也许他看到过她的贪财与吝啬,可他爱屋及乌的认为这是她穷苦了半生的本能反应,况且,她要这些钱只是为了救济更多的穷人,不是吗?
都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是傻子,其实落入爱情泥沼中的男子同样也是傻子。他们看到的根本不是面前的人,而是经过美化的、连发丝和尘埃都带着圣光的假象。
而陷入这样假象中的沈夜白,心里眼里只有一个阿秀,哪怕所有人都说她不好,哪怕千夫所指,他也要孤勇的爱下去。而他的爱,却忽略了身边的人,忽略了那个真正愿意给他一切的人。
后悔不迭,可似乎,他从来没有后悔。哪怕后来成了那般模样,他也只有遗憾和愧疚,从没后悔。
所以,他轻轻的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连衣袖都不曾挥动,哪里能带得走一片云彩?他带走的从来只是顾疏玲一颗充满希望但又不断失望的伤痕累累的心。
顾疏玲的头越发的昏了,终于支撑不住,浑身都冒出冷汗来,额头滚烫,但身体却冷得跟冰块一样。她靠在门口的木柜上,蜷缩成一小团,身体瑟瑟发抖,牙齿也打着寒颤。
在这即将五月的天气里,顾疏玲觉得冷得很,这种如追冰窖的感觉让她浑身脱力,连移动一下子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发烧了?她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样的情形,像极了当年:在满是瘟疫与死亡的村庄中,她发着高烧,像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等待着死亡。然后,顾淮深来了,他带她离开,给她希望与新生。
可是,他给的又不止这些,至少在那长久的相处中,她的身体慢慢发生变化,看他的目光和那颗孤单飘零的心都悄然发生着变化。可她又是极其清醒的,她知道这样的感觉是极其危险且不道德的。作为一个弱女子,除了顾家的庇护,她什么也没有,只能千方百计的逃离。
可是,没有了那个人的臂弯和肩膀,她也像失了依靠,再一次遭遇当年的境况,重蹈覆辙。
算了,反正只是发烧,死不了人的。就算沈夜白死也不愿意回头看她一眼,不愿意托她一把,可是,在这样的文明都市中,她也不会再像当年那样恐惧孤单而寂静的死去。等医生回来就会发现昏迷的她,然后妙手回春,她也再也不需要单单依赖那一个不能靠得太近的人。
她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意识也逐渐模糊。
然后,朦胧之中她听见脚步声,有人开门,然后发现了她。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但迷迷糊糊的听见那个人说:“别怕,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同梦呓一般,她喃喃的回答着:“好。”
然后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整个世界只有一片漆黑。
等到再次醒过来,人已经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了,但睁眼一看,蓝色的窗帘,格子的被单,还有淡淡的花香混在浓浓的消毒水味道中。她心知肚明,这是医院。
刚刚睁开眼还没有看清人,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玲,你醒了。”
是顾淮深,酒醒之后的他不太放心那种处于极其冷静但压抑状态下的顾疏玲,便抽了时间来医院看看。可是在病房里却并没看到她,而是看到忘恩负义的沈夜白同那个叫阿秀的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样的场景偏偏没有阿玲。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伤,阿玲还是没有得到沈夜白的心,是不是就证明着他还有守护她的机会?可这样,阿玲是不是会伤心难过痛断肝肠?
顾淮深心里一紧便要去寻阿玲。府里的人说,大小姐去医院后就没回来,也就是说阿玲一直在这里。也许她看到了什么扎心的场面,所以心灰意冷的在一旁静静哭泣。
思及此,顾淮深又不由得恼怒,他费尽心思护着的姑娘,连轻微的伤害都舍不得,他沈夜白居然敢叫她哭?可恶啊,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只不过是仗着阿玲喜欢他,便这样肆无忌惮的再三伤害她。恨,恨不得马上杀人泄愤。可他又不能,动了沈夜白,阿玲会更加难过,会一辈子都不原谅他。
不值得,不能为了一个沈夜白而让阿玲那么痛。
顾淮深问过护士阿玲的下落,没有结果。他有些急,阿玲应该不会为了沈夜白做傻事吧?他想着要不要回去把亲兵调来好好去找阿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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