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一）(1/2)

嘉和二十二年冬天的那场战争，来得是如此突然，让南朝几乎所有的人都毫无准备，猝不及防，甚至在二十万北国披甲骑兵毫无征兆的集结在望京城外之时，望京城内还有着大批商贾、游客以及来往两国的行人。而在看到北国武字王旗后，就连那些北国的商人们都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但要说这望京城中对此次战争最感到意外的，其实还是城牧陈平。

虽说北国这种以游牧为主的民族在冬季青草枯萎之时发动战争是十分常见的，但南北两国现在关系还算融洽，武成极这些年也无心南顾，天天都在琢磨自己的那几个儿子。大儿子武元德看着最顺眼，其生母亦是与自己一起同甘共苦几十年的结发糟糠，如今北国的第一皇妃，夫妻情重，他们俩的儿子也是上敬父母，下友兄弟，谈不上圣明贤德，但绝对可以说是德行出众了。而北国三皇子武元杰却是诸多皇子中势力最大的一个，北国十大家族中已有四个公开表示支持三皇子为太子，朝中诸多文臣武将与其也是联系颇密，对这些事情武成极心知肚明，但却从不加管束，好在这位三皇子武元杰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没有狂妄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取父亲而代之的想法，否则不论北国的家族排名还是朝堂军方的格局就都要重新洗牌一次了。这两个皇子还都好说，最让武成极感到麻烦的其实就是这次北**队的统帅六皇子武元亨，这个儿子不论文治还是武功都跟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相上下了，若是以后将北国交给他，则根本不用自己操心，甚至有可能完成他都没有完成的大业，坐拥南北，实现真正的天下一统，所以对这个最为出色的儿子武成极心中甚至有着三分忌惮，一直不敢给他太多的权利，相反有意放权给德行不如老大、才华不如老六的老三，所谓帝王心术，连亲生儿子都如此算计，可见一斑。但其实武成极一直未定太子归属的主要原因还不是这些，主要还是他心中还是一直惦记着那个能够让他放弃权利与天下的女子，以及他们的儿子，也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武元希。

虽说这些事情陈平肯定并不知情，但北国这些年内武帝欲退位，一心寻求天道，而六位皇子之间明争暗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南顾的消息整个南朝都是知道的，要不然张辅宰也不会着急在这几年内便完成军改与政改。最近也没听说北国的大统传承定下来了，眼前这二十万骑兵不在草原内斗厮杀，来这望京城干什么？难不成武成极又不想寻天道了？那也不能带着区区二十万人来攻打有十万人驻守的望京城啊？哪次武成极御驾亲征不是五十万军队以上？不对，虽说武字王旗在，但王旗之下的统帅好像并不是武帝啊。

没有理会陈平心中的这些碎碎念，在每日的卯时、午时、酉时以及子时北**队都会分四次攻城，每次都是五万人进攻，其余人休息。虽说攻势猛烈，镇北军死伤惨重，但还好望京城实不负天下第一雄关之称，北国铁骑始终不得寸进。然而奇怪的是这次北**队的统帅，也是北国六皇子武元亨并不着急，每次攻城都很好的控制着部队的伤亡，要知道攻城战也野战不同，在双方战力人数基本等同之时，进攻方没有城墙保护，通常伤亡惨重，但这场战争持续月余，防守的一方南朝镇北军都已经死伤三四万人，北**队的伤亡却仅仅只有五万左右。而更加奇怪的地方还不在这里，而是在眼看便可以进一步取得更大战果的时候，北国却出其不意的鸣金收兵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让陈平更加摸不到头绪，北国这月余的打法战术不说跟以往有很大不同，更是连打仗都不像，更像是练兵而已。不过望京城外也留下了五万多北国将士的尸体，难道武元亨如此丧心病狂，竟拿五万士卒的生命来练兵？他的父亲，那个北国真正的皇帝陛下武帝武成极，能够同意？心中有着如此多的疑问，况且朝廷的援军业已到来，望京城中现已有近十五万精锐部队，自己无需担心望京城的安危，何不带一路轻骑尾随北国部队前去一探究竟？若是北国真有什么更大的阴谋，虽说凭借自已这点可以随意动用的兵力还不足以扭转乾坤，但能早些查明真像便可早作准备，日后若真有变化，获胜的概率定会增大许多，也可少牺牲些将士。实在安奈不住自己心中的种种好奇，陈平冲动的点齐两千骑兵，昼伏夜出，查找着北**队的真实去向。却不知这次武元亨此行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他，古人所云好奇害死猫，诚不我欺。

而就在陈平出城之时，吕阆与沈家十铁卫便随之出发，他们作为江湖中人，无法左右两国朝堂的走势，但是在战场之中保护一个人安全还是可以做到的，因为武元亨不可能带着十多万的北国铁骑来杀陈平，即便如此陈平也不傻，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那种英雄气概这可能发生在他们这些江湖人士的身上，对于陈平这种手握军权的一方诸侯绝不会如此意气用事。

虽然剑山自古便有只求剑道无极致，不问江湖纷争事的组训，但对于南朝百姓的安全却一直不会置身事外。二十年前的第四次南北大战，吕剑亭便率领一众剑山门人弟子前往望京城，几十把名剑同时出鞘，面对遮天蔽日五十万北国大军，凭借望京城的铜墙铁壁与高强武艺，与当时守城的五万镇北军一同浴血奋战，坚守二十余日，终于等到了援军的到来，那时不论南朝还是北国均有剑山百剑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