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父亲(2/2)
出红印子的手递到顾南山面前,有些夸张的诉着苦。顾老爷推牌,道了声“胡了”。
顾南山一边洗牌一边提点自已的小表妹道:“你知道她归我管,怎么就掂不清你该归谁管呢?三弟妹。”
季岚珊被这句话问的顿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向正在码牌的丈夫顾西悲。
顾老三却不搭理她,只吐出句:“活该,滚蛋。”。
季岚珊一甩手,跺着脚滚一边去了。
顾东篱一边摸牌一边自言自语的念道:“多大点儿事?也值当你们这么混闹?差不多就得了,都是读过书的有志青年,还是相信科学吧。”
他这话是说给大奶奶齐梅听的。
齐梅的脸都有些扭曲了,被气的到现在还心脏砰砰乱跳呢。老二家的她是惹不起,但老四家的居然也敢蹲在她头上拉屎,安能忍得?
她有两个女儿,那姚碧桃居然敢派人将金豆送来给她的女儿,安的是什么心?是咒她女儿以后守寡么?
她女儿平时不受顾家的重视也就罢了,如今新进门的无钱无势无依无靠的四奶奶居然都欺到她女儿的头上了,若不给她个说法,她绝不肯轻易罢休。
此时她就算明知道姚碧桃是无心的,也打算拿姚碧桃开刀,给自已的女儿们立立威。
齐梅用帕子抹了把眼泪,柔弱端庄的说道:“他爹,莲姐儿和惜姐儿才多大,哪怕有一分一毫的可能,咱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容人家这样咒咱们的孩子,你这当爹的,应该帮她俩做主的。”
顾东篱打出一张九条,回头轻声笑问:“做什么主呢?她们俩过的不好么?锦衣玉食,佣仆成群的,还想怎地?我顾家可还有什么不周之处?您且细说,也让我明白明白,我这当爹的有哪里做的不够,我好改。”
大奶奶听了这话,心内绞痛。她明白顾东篱这是在替谁鸣不平。
顾老爷推牌,又胡了。
顾东篱起身离开牌桌,走到另一桌前,扶起跪在地上哭的来喜,温润春风似的安抚道:
“莫要哭了。你二奶奶刚才说的明白,这事要怪也只能怪你四奶奶太实诚了些,我们也都明白,你四奶奶是无心的,她若真懂得这其中的意思,刚才也不会捧宝贝似的将那金匣子捧的那么紧了。一会儿让人给你擦点药,可怜见的,金子砸人是能砸死人的,瞧瞧你这满头包,你大奶奶刚才也是气糊涂了。我做主了,这三个荷包连同金子全归你,以后溶了当嫁妆,回去吧。”
顾东篱说完,又指派了两个丫头,让她们帮来喜捡拾好金豆装进荷包后,先带来喜去上药,再送来喜回后院。
来喜千恩万谢,走到门口,说什么都要跪下来,远远的给顾东篱磕了个头后,才跟着那两个丫头去给磕破了的额头上药。
顾太太眼看这场火被顾东篱灭了,阴阳怪气的安慰(挑拨)大奶奶几句,便扶着丫头的手回房了。
大奶奶令人将儿子抱过来,抱在怀里紧紧搂着,心里才踏实了些。平抚好情绪后,又变成那个端庄大方的大奶奶,跟众人打过招呼,也回房了。
季岚珊这人,属实大能耐没有,她自已是作不出什么水花的。见无人再战,她也只得偃旗息鼓,打个电话约了朋友便要出去逛街。
顾西悲隔空喊了句:“管好你的嘴。”
季岚珊回头瞪了他一眼,领着两个丫鬟气呼呼的走了。
厅里终于安静下来,佣妇们井然有条无声无息的打扫。顾家男人们的那一桌牌局还在继续,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顾家女人的鸡飞狗跳,他们早习惯了。
顾南山几次说外面有事要散局,都被顾老爷强摁下来,难得他今天手气好,谁也不许跑。
顾东篱已经输的开始打欠条了,一副债多了不愁的样子。
顾西悲也几次去找顾太太借钱。
顾老爷大获全胜。
直到有电话打到顾家找顾南山,顾老二才借机跑了。这场牌局也在顾老爷的不情不愿中结束了。
顾东篱输光了身上的钱,散局后也不回房安慰老婆,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老子身后,软磨硬泡了半天无果,只得给他爹打了张五百块赌资的欠条,才从他爹那里要走四百现大洋。
同样输的很惨的顾西悲直接去找妈妈打秋风去了。小季氏只有顾老三这一个孩子,自然是要多少给多少。
顾东篱拿着一袋子大洋沉着脸走出小白楼。经过楼前的花园时,看到顾莲和顾惜在花园里荡秋千。
两个女儿穿着漂亮的小洋装,锃亮的小皮鞋。你来我往荡秋千,玩的痛快笑的欢快,一群佣妇紧张的围着她们,保护她们。
顾东篱今天不怎么畅快。本想训斥女儿几句,又觉稚童无辜,想想便做罢。拎着袋子黑着脸走了。
经过大门,有专守在大门口的顾府护卫上前询问,大爷出行要不要用车?
顾东篱摇了摇头,走出顾府大门老远,才扬手叫了辆黄包车。
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小胡同口,付了钱下车,径直走了一会,在一扇黑漆大门前站定。拍了半天门,里面才有人应,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迎了出来,开门看到他后,惊喜的喊了声:“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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