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40年代中自贡和重庆(2/5)
牺牲了。从这上说,我们也算幸运的。可是也有不少同学,胜利后回来,事业不错了。虽然内森哥嘴上不说,但我猜想他心里也有些难过。前几天我们去了波士顿最好的医院。听医生讲,内森哥的背受伤虽重,但神经却不是完全断了的。尽管过了两年,现在有了新的疗法,可能还可以恢复得再好些。听了这诊断,我们都放心很多,只是还要有很多锻炼,不是几天就会有改观的。
前些日子,我们还去看了伊莎白阿姨和白伊姐。她们对我也很好,问了很多中国的事情,还说着让白伊姐也多帮帮我。
不知为什么,她们很少提到白莎姐,对白莎姐的近况好像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因为太想她的缘故,反而不知怎么问了。想起来,我也有些惭愧,就像白莎姐一样,非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让妈妈和舅舅难过。不过我想着自己一定是会常写信给你们的。你们放心。
舅舅,今天要陪内森哥去做康复治疗,就先写到这里吧。您也一定要写信给我们。我听说您原本会要来美国考察的,可因为井上的事多又来不了了,心里难过了好一阵。若有机会您一定来看我们吧,我想伊莎白阿姨和白伊姐肯定也会非常高兴的。
我另外有信给母亲,请您代转。想念你们!
楚娇上
一九四六年五月一号”
第一封信来过,我和幺妹也都是放心不少。忽然不到一个星期,却是又接着一封信,倒是让我们心里着实不少忐忑。幺妹拿着信,脚步蹒跚地赶到我这边,催着我快快打开。
我心里自然也是不安,打开信,忙着扫过去,却有些不敢相信,便又慢慢地读下去。这一读可是急坏了幺妹。想来她看我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心里担心有什么不测,竟是急得声音哽咽,堪堪泪下。
“哥哥,你啷个不说话。楚娇不是出事了?我就是说,不该让她嫁那么远。哥哥,你倒是说话呀!”
听幺妹声音颤抖,我忙着安慰她,自己却也止不住兴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好事,幺妹,好事。”
“什么好事,”她忙擦着脸上的泪水,拽着我的袖口,催我念信:
“舅舅:
原本想再等些时候给您和妈妈报喜,可我和内森哥都忍不住了,也就不再等了。前一段,白天有些疲倦,胃口也不好,本以为是水土不服,也无大碍,只是不见全好。今天去看医生,竟是怀孕了。
舅舅,您还记着那次我们一起去天池寺拜佛?事后我问起内森哥,我们心里其实许的愿是一模一样的,就是想要个孩子。
老方丈为内森哥调治之后,他身体有起色,不过我还是劝他不要勉强,一切随缘。可谁知道竟然真的怀上了,而且医生推算,怕是还在重庆的时候就怀上了,现在有两个多月了。
十月怀胎,一朝落地,总是要生下来才能算是放心。我和内森哥刚得着消息的时候,在医院就约好了暂时‘保密’。可刚回到家,他先是忍不住,脸上总是挂着‘傻笑’,自然被二老先看出有些异样。没两句,他就‘招供’了。
二老自然是满心欢喜,可晚上,内森哥却还是不让我告诉家里。我自然生气,还和他吵了一架。他只是说远隔万里,说早了,万一有些闪失,您和妈妈不在身边,只能是心里着急,更是不好。我虽然知道他的话也有道理,可我就是不干—为什么他告诉了父母,我就不行。吵了一晚上,我们累了,也都扑哧地笑了。
最后内森哥就跟我说,写信报喜也好,最好还能拜托妈妈和舅舅去天池寺再帮我烧烧香,保佑一下小宝宝。他既然这么说,我们也就和好了,然后,我也睡不着觉,就赶着把信写好。
内森哥在中国受了这么多苦,终于有了孩子,这也真是佛祖怜爱我们。我们虽然离着远,却也一起给佛祖磕了头。在佛前还愿的事,就拜托舅舅了。
楚娇上
一九四六年五月六号夜”
接了这信后,幺妹隔三差五便去天池寺烧香礼佛。虽是如此,可她脸上却少有畅然的笑意。我原猜想她是担心楚娇的身体,可直到十二月初,小内森平安降生,仍是不见她脸上的笑颜。
这之后,想是因为照顾内森和孩子家务繁重,楚娇的信也少了。想想看,或许这便是幺妹伤感的原因,儿女虽说幸福,却不能在膝下承欢,即便是犹如我们中国人的期盼,子孙满堂,却也未必能逃开衰老时的寂寥。
楚娇走后,年轻一辈中便只有白莎和她的朋友们还在走动。庆哥和小竺办了婚事,到得四六年底,小竺也生下一个女儿。
四七年的旧历年早,一月二十一号就是除夕,又正好是孩子满月,我便叫了白莎和琴生同去祝贺。小孩子下巴圆圆的,活脱脱是小竺的样子,可两道眉毛却似男孩子般浓重,更有几分庆哥的英武。女孩子便是安静,也不在意周围大人们的谈天。晚饭过了,她自顾自地睡着,长大了也该是个体贴人的姑娘。
孩子有个很别致的名字,叫卢珊。我问庆哥这名字是否有讲。他笑着答道:“这可是小竺的主意,让她说吧。”
小竺轻柔地抚摸着卢珊的小手,凝重地说道:“有位德国的女政治家,是我和庆哥都最敬重的。她的名字是rosa,我们就取了个中文的谐音。”
聊着聊着,大家忽地提起去年的春节,此时便没得那么热闹。庆哥帮我点上一支烟,拉着我走进了外屋,问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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