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盼归(1/2)

陆沅渐渐有些起色，身子也不再发抖了，艰难地睁着眼，有些歉然地看向陆天风：“爹…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

因为摄魂术有损阴鸷，陆天风便从未将此法教给陆沅过。摄魂的秘法是陆沅暗中偷学的，所以此刻面对父亲，她才觉得十分难堪。

陆天风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耗损了太多的灵力，嘴唇有些发白，他抱着陆沅，继续输送着灵力：“很快就到家了，沅儿，还冷吗？”

“不，不冷了，爹爹不要再给我输灵力了…”陆沅轻轻拨开父亲的手，又是歉疚，又是心疼。她精力不济，困意袭来，靠在父亲的身上，喃喃道：“爹，到家了记得叫我。”

“好。”陆天风见她的确好多了，这才收回灵力，但还是抱着她，给她搓着手。突然，马车外传来一声闷哼，随即马车车厢一震，似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陆天风心生警惕，将陆沅轻轻放下，让她靠在车垫上睡着，然后抽出佩剑，掀帘而出。

陆沅恍惚间听见外头有剑气铿锵之声，她费力地坐起来，试探着询问道：“爹……爹？是你吗？”马车外渐渐安静下来，她却没听到任何的回应。

陆沅爬到车门处，掀开车帘，眼前景象却吓得她大惊失色，惊恐喊道：“爹？你怎么了？”她一下子从车门跌下来，重重地摔在雪地里。寒意刺骨，她却毫不在意，她气力不继，只能踉跄着往前爬去，直到爬到陆天风身边，她再也忍不住，悲恸大哭：“爹！”

忽然，利器破空之声呼啸而来，陆沅急忙转头惊险躲过一只飞箭。待她看清身后来人，不禁眼睛大睁，双目赤红，恨声道：“你……”

青时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赶路。凤屠镇离南昭还有挺远的距离，她没有马车只能靠走路，大约得要两日的路程。现下已经正午，恐怕今晚得找个住的地方明日再上路，要是脚程快的话，天黑之前差不多就能到南昭了。

青时做好打算，继续往前走，她倒是不觉得太累。自从她的封印解开过后，她体内的灵力也在慢慢增长着，且运转流畅自如，并无往日的滞涩之感，她自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轻盈了许多，运剑也更加灵动迅速。青时摸了摸腰间的锦囊，然后将锦囊的带子取下，在腰带上缠了几圈，这才重新系好。她扯了扯锦囊的带子，感觉已经很牢固了，这才放心继续走。

雪路难行，雪化了更是难走。青时感觉自己的鞋袜似乎被雪水浸湿了，她的脚被雪水浸得冰凉。她裹着斗篷走了一会儿，前头却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青时止步，眯着眼往远方望去。

雪白的天地间，白色骏马飞驰。马上一人素衣黑发，容色清冷，似乎能与天地融为一体。那人扬鞭勒马，一跳而下，一手牵着缰绳，踏雪而来，风姿卓越，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风景。

青时鼻尖一酸，眼中涌出热泪。明明只是十几日未见而已，她却感觉，恍若分离了半生之久。

此间心事难言，她的犹豫，她的迷茫，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青时擦干眼角，毫不犹豫地奔上前去。他亦明了她的意图，停下脚步，召开双臂，嘴角勾起笑意，静待她的归来。

“莫惜…”青时重重地撞进他的怀里，将脸紧紧地埋在他的胸口。莫惜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清爽干净。只要靠近他，就能让青时的心立刻平静下来，无比安宁。

莫惜被她大力一撞，生生后退了半步才止住青时的冲劲，他一手揽住青时，一手抚平她被吹乱的头发，笑着说道：“慢一点，小心一点！”

“我怕我慢了，你就不见了。”青时环着他的腰，努力嗅着他身上的清爽气息，有些孩子气地说道。

莫惜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样：“我又不会跑，我就一直站在这儿，等着你。”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又让青时红了眼眶。那个一月之期，就如同她的噩梦般，时时提醒着她别忘记自己的身份：“莫惜，我…”

“怎么了？”莫惜微微松开手，低头看她，“怎么哭了？”他轻轻擦去青时的泪，重新抱着她，温柔安慰道：“青时，别怕。有我在，你不要再害怕。”

青时，别怕。

莫惜每一次说这句话，都能让青时的情绪彻底崩溃。这次，她却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将眼泪逼回去，清了清喉咙，低声说道：“我…我脚冷。”莫惜微微睁大眼，低头看了看青时的脚，发现她的鞋袜都被雪水浸透了。他一下子抱住青时，失笑道：“走，上马。”

青时被莫惜牵着，她却踟蹰了一下，她，不会骑马……

莫惜似乎很了解她现在的想法，自己率先上了马，然后躬身朝青时伸手道：“把手给我，脚踩住马蹬，我拉你上来。”

雪天一色，莫惜自上而下的俯身，他的脸隐在逆光的阴影里，青时只能看清他灼灼的眼神，那么明亮而热切。青时放心的将手交给他，然后脚踩住马蹬的位置，只感觉身子一轻，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过后，她已经好好地坐在马上了。

“呼——”青时舒口气，调整了坐姿，“原来，坐在马上有这么高。”耳边却是一热，似乎是莫惜靠了过来，他感叹道：“等你学会了骑马，你才知道，能自由驰骋在天地间，是一件多么快活的事情！”

青时突然想到很久之前，她第一次见到受伤的莫惜。他衣衫带血，目光凄婉，看着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