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2/3)

红霜见他全身都有勒痕，两个手腕处最狠，已经呈现出深红发乌的颜色。心中不忍，小声道：“可能会有点疼，丞相您忍着点疼。”

“嗯。”裴寒之躺在床上简单的回答道。

他眼闭着双眼好像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长而黑的睫毛微微发抖，上面凝结的雾气也随着摇曳。脸颊的线条不过分柔顺也没多出半分英朗，刚刚好。白如玉的身子，在破败裙裳的包裹下，另有一番美感。

红霜不经想到，这模样算不得完美，论漂亮可能自己还要胜上几分，只是周身的气韵旁人哪比得上。最难得这份不多不少的恰到好处，让人总想一再试探，破了这平衡。

难怪白将军会这般用强，及算是自己见惯京城美男，若不是已经有了大公子，说不得也会动心。随之他就摇摇头，开始上药。

清凉的药膏刚碰上，裴寒之立马肌肉紧绷起来，但始终不曾发出声音。

最后只剩锁骨还在渗血的伤口，红霜踌躇着不敢上手。

“只管抹药就行，这点痛我还忍得了。”裴寒之见他久久没有动作，说道。

“好”

待真放上药膏，裴寒之疼的直倒抽凉气，好在红霜动作快，忍忍也就过去了。

上完药，红霜又帮他盖好被子，才给自己打地铺。见床上的人呼吸均匀，想他应该睡着了，才低语道：“白将军也太狠了些。”

其实裴寒之根本没入睡。这句话落入耳中，不知怎么鼻头发酸，眼发热，一行热泪流出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

委屈么？不可能，怎么会是委屈。

我与他前世有杀身之仇，这辈子最多是相互利用。他白慕谦把谁往眼里放过，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会有其他情绪，绝不会有。裴寒之把泪抹去，翻身侧睡，嘴里道：

“上药的时候不喊疼，现在倒疼哭了么？没出息。”

第二天晌午，裴寒之才醒来，刚穿好桌上的新衣就听到外面吵闹不止。顾不得吃饭食，他便疾步下楼，红霜紧跟其后。

待到了大厅，客栈门口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听得从人堆中传来老板娘‘梦娘’刺耳的声音：

“哪个挨千刀的，把个死人扔在我店门口。让老娘知道是谁，看不拔了他的皮！”

“哟，恢复的挺快嘛。”

不用看便知道是谁，裴寒之懒得搭理，自己往人群里边挤。

“九爷。”红霜止步行礼。

对他司空彦觉得连‘嗯’一声都是赏赐，于是什么也没说一个翻身到了人群中心。站了好一会儿，才见裴寒之进来。

本来就够挤了，他还非要站在裴寒之对面，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么巧，又见面了。”

裴寒之绷着脸根本不愿讲话，这人倒好他往那边走，就偏偏要挡着。还抱着手肘，道：

“我昨夜可是救了你，没得一句多谢就算了，你怎么还跟个女人似得耍小性儿？”

从没见过如此无赖的人，裴寒之忍无可忍，道：“是不是你在酒里下了药。”

“是。”司空彦道，又坏笑着说：“但我救你也不假。”

这是什么理论，完全没有逻辑，但听起来你又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按九王爷的性子，昨天晚上裴寒之喊破喉咙，他全然不理会也是常态。

“你难道还要我感恩戴德，下跪谢恩？”裴寒之见他还是不肯让，撩开前帘真要跪下。

司空彦托住他的手臂，嘿嘿一笑道：“那倒不必，肯开口说话就行。”说完便让过身。

眼前所见让裴寒之不由皱眉，在越国死人见过不少，但这般被虐杀却是从没有过。

雪地里的死者，双脚和其中一只手都已经没了，切口处血肉模糊但并不整齐，显然不是利器所致，而是用顿物割去。小臂和小腿处还有相互交错凌乱不堪的抓痕，而且皆是皮开肉绽。

死的人不光脸毁了，双眼也尽被剜去，两个窟窿幽深黢黑，好似有无尽的话从里面飘出来，可惜他已经死了，人死了就再也讲不出话了。

最为匪夷所思的是，这具尸体已经被毁得如破絮，嘴边的痣竟然完好无损。这显然是杀人者故意留下，为的就是其他人好辨认死的是谁。

此作为何其嚣张，一般会实施掠杀的人，担心死者亲近之人认出尸体再生麻烦，都会将所杀之人脸或是身上所有的特点抹去。

但这回的凶手，他好像根本不怕有人寻仇，或者说就怕没人去找他。

裴寒之忍着内心的惧意，蹲下身仔细查看。嘴角的痣极易辨认，应该就是昨晚屋中间那个叫王庸的。

唯一完好的手，指甲里全是血肉，看来他身上那些抓痕都是自己挠的。那些痕迹有的已经延伸到切口里面。由此可见，手脚都是在他生前所断，而且还不知道为何产生了奇痒，让他剧痛之下还要自己去抓挠。

但诡异的是，这样痛苦的死法，王庸发黑的嘴唇却往上大幅度勾起。他······他竟然在笑！好似正在经历什么美妙无比的事情一般。

“这个人简直是变态。”司空彦道。

裴寒之站起身来，非常认同，用此种方法折磨人至死，除了变态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去形容。

“你说他是中毒还是流血过多而死？”司空彦问道。

“他全身伤口流出的血都是正常红色而非深色，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