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满月(1/2)
日出日落,时间一天又一天的不停流淌。气温也在不停的升高,小四每天躺着不是那么舒适了。蚊虫也渐多起来。哪怕有蚊帐阻挡,却总有漏网之蚊。除此之外就是跳蚤,一年四季不断。让小四不胜烦扰。
小四还是看不清东西,这是发育的必经过程。不过每天睁眼都仿佛感觉到眼前的迷雾越来越薄了。小四知道,有一天会拨开的,无所谓早晚。
小四满月了,就在今天。一样的无云无风无异象。
这一个月来,小四不哭不闹,就这么安静的躺着。只是在或者想拉想尿了或者渴了饿了才给父母以提示,或者叫一声,或者哭一下。时间久了亲戚邻居都啧啧称奇,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孩子。
只是安静倒也没什么,可是每天都正常吃奶,小四却一直瘦了吧唧的,体重没增加多少,小脸黄巴巴的,头发稀疏跟杂草一般。
这种状况就让周向南和沈冬兰不踏实了,他们一度以为这个孩子是不是也有毛病。其实,小四是一直都没想通,也调整不好自己的情绪,这就更加不爱动弹。而且他也要脸,毕竟曾经是个成年人,现在有成年人的意识,不能真跟个孩子似的又哭又闹。
后来他有点想通了,当然也是现实所逼,再想不通这稚嫩的生命就该夭折了。郁郁而终对大老爷们来说太难听,林黛玉的名声他还不想背。
于是小四费尽心力证明着自己的智力正常,可惜能够展现的手段极其有限,只是稍稍打消了父母的顾虑。这是弄巧成拙了,小四苦笑,只能另想它法,以后再找机会吧。
一个月的时间,小四已经确定这就是三十多年前的家,至于其他的他就不去想了。
在前世和父母偶尔聊到自己小时候时,知道那时候的生活是极其困难的,自己的到来应该又加剧了这种困难。
已经是回不去,还是想想怎么熬过这不利于行的婴儿期,早点改善家里的生活状态吧。最起码不能让父母再为了这些孩子活那么累。这么一想,心里好像轻松了一些,也释然了一点。
小四又把亲人重新认识了一遍,除了爷爷,小四对父母亲、奶奶、姥姥姥爷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只是现在他们的声音都年轻了很多。
而爷爷呢,前世在小四不到两岁时就去世了,因为哮喘。
小四脑子里没有对爷爷的记忆,唯一的印象还是来自于爷爷的一张黑白全身照。这张照片被周向南装上木相框,挂在了堂屋的中堂右侧方,几十年如一日。中堂换新的,照片位置没变。盖新房了,照片还是在新房的同样位置。
小四记忆里照片上的爷爷瘦瘦的,高高的,穿着一身中山装,脚穿黑布鞋,眉头微蹙,像是永远都不满意的样子。
而现在呢,小四出生后爷爷只来过一次,话不多,声音很沉,呼吸有点急促,时常咳嗽一两声。小四感觉爷爷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但还是无能为力。
小四的父亲周向南兄弟姊妹六个,周向南排第二,大哥周向东在部队,三妹周向妹已嫁到别的公社去。
四妹周向惠十六岁,已经不读书了,却不甘心在家务农,敏感而又纠结。
五弟周向西刚上初中。六弟就是周向北,因为是最小的,娇惯得很。
小四姥爷家在相邻的生产队。母亲兄弟姊妹五个,沈冬兰是老大,二弟沈方向和三妹沈冬青都在家务农,还没结婚。
四妹沈冬竹正在上学。至于五弟沈方法才十一岁,就是不愿意去读书,每天爬高串低,不是摸鱼就是掏鸟,皮得很。这年月家长对孩子读书也不怎么重视,索性就随他去了。
小四对这些个小长辈基本上都不熟悉,因为他们很多还没有变声,跟小四记忆里的声音差别太大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小四对两个姐姐也是如此感觉。小四的大姐叫梅子,大名周梅。二姐叫杏子,大名周杏。
屋后的菜园子里正好有这两种果树,顺便就有了这两个名字,起的挺随意的,最起码没有小三小四的大名起的认真。听起来像是很重男轻女,其实不是,会有一点偏向男孩,但并不明显。
这也是小四很认同的。
大姐六岁,从小脾气就是又大又倔,用本地方言形容就叫日怪,但大姐很懂事,对弟弟妹妹非常照顾。
二姐今年才三岁多,前世听说她小时候挺爱哭的。据小四这一个月的旁听,二姐确实挺爱哭的,基本上每天一哭甚至有富余,磕了碰了渴了饿了可能都是哭的理由。
二姐在以前也出过危险,有一年农忙,那时二姐还没学会走路,妈妈就叫来四姨来帮忙看孩子,结果四姨人小力气不小,直接把二姐睡的窝窝晃翻了,正好把二姐扣在了下面。等爸爸妈妈赶回来的时候,二姐脸都憋紫了,差点没救过来。
这就是七八十年代农村新生命的脆弱性。那时候孩子多,大人照顾孩子没那么精细,做农活时没时间看孩子,只能是大孩子照顾小孩子,甚至直接锁在屋里。谁也不知道意外何时发生。
三哥小名就叫小三,就是排行第三的意思,此时的“小三”还是本义。
毕竟是第一个男孩,大名是找村里的老会计起的,叫周时泰。有个成语叫运开时泰,就是时运吉利太平的意思。
老会计还算有点文化。
小三只比小四大一岁,天天都待在一个床上。小四知道,以后哥俩也是难兄难弟,还有两个多月就是农忙时节,父母去田里干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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