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冯保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1/2)
冯保每天总要跑到翊坤宫李贵妃那里消磨个把时辰。不是陪太子嬉戏玩耍,就是向贵妃说些市井趣闻,逗她开心。
自端午又现怀孕之象,皇上就不再近她的身子了,二十六岁的贵妃免不得烦闷,多亏冯保这个鬼机灵会哄人,加之东厂里掌握的这类趣闻委实不少,是以时常把贵妃逗得开怀大笑。
这天午后,虽然天上飘着雪花,冯保还是依例到了翊坤宫,李贵妃已然显怀,蹙眉在前厅踱步。冯保闪身进来,叩头施礼毕,讨好的笑意在脸上洋溢着:“禀娘娘,老奴刚从爵爷府上来,爵爷近来开心多了!”
李贵妃的父亲、武清伯李伟,经冯保从中联络,把为京营几十万将士做军服的生意揽了下来,又以漕船向京师运送布匹。听说高拱已决意漕粮海运,生恐海上风险难测,整日烦闷不已。李贵妃牵挂着娘家的事,嘱咐冯保为老爷子解颐,冯保自是卖力。今日冯保本是来邀功的,可是,对冯保的话,李贵妃却充耳不闻,问也不问一句,顾自紧锁双眉,想着心事。冯保“嘻嘻”一笑:“娘娘,前些日子爵爷茶饭不思,老奴心急如焚嘞!就苦思冥想,想出了个法子:此后不再搭漕船了,不就是花些运费吗?东厂是吃干饭的吗?让京城的商家凑凑就是了。”
“听说皇上那里用膳的碗碟上,都是些乌七八糟的春宫图,是真的吗?谁干的?”李贵妃根本不接冯保的话茬儿,突然转身问。
冯保一愣,旋即“嘿嘿”笑了两声:“难怪娘娘面带愠色,原来是为这档子事儿!”他早有准备,一旦李贵妃问起,就推到已被贬黜的陈洪身上,“娘娘,陈洪不过一个烧火做饭的,当了掌印,靠啥讨取万岁爷欢心?”
“不用说,那些个春药,叫什么名来者?”李贵妃杏眼一转,甩了甩手中的香帕,“也是陈洪那个坏东西搜罗来送给皇上的吧!”
“听说叫温纳济,俗称海狗肾。山东登州所产。”冯保跟在李贵妃身后,躬身伸颈,仰脸看着李贵妃,“陈洪和高胡……高老先生是同乡,俩人一个鼻孔出气儿,说不定,就是高胡……老先生搜罗转给陈洪的!老奴看那陈洪呆头呆脑,没啥主意,烧制那些个带春宫图的瓷器,没准儿也是高老先生出的主意!”
“胡说!”李贵妃呵斥道,“高先生是皇上的老师,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对他可说是须臾难离,他做这缺德事儿,有啥好处?”
“娘娘诶!”冯保一顿足,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可是不知道啊!高老先生就是巴不得万岁爷沉湎酒色,不的,大权怎的都落到他手里?时下举朝只怕一个高阁老,谁还怕万岁爷?”
李贵妃凝眉思忖,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微微颔首,恨恨然道:“这些个男人,一个个嗜权如命,没有一个好东西!”
“依老奴看,张老先生倒是不错!”冯保转到李贵妃左侧,“俊朗儒雅,不像那个高胡…老先生,整天咋咋呼呼,粗声大气。再看人家张老先生,楚衣鲜美耀目,举止深沉稳重;而那个高老先生呢?邋里邋遢,一看就不是讲究人儿!”
李贵妃初到裕王府做宫女时,见过裕王的几位讲官。觉得高拱不修边幅,不怒而威;而张居正从来都是衣服熨得折缝分明,长须梳理得一丝不苟,给人以儒雅、俊朗的印象。她的父亲、弟弟都身材矮小瘦弱,裕王也瘦骨嶙峋,难得见到张居正这样儒雅俊朗的男人,当时见之,就怦然心动,在和裕王缠绵时,闭上眼睛,常常想象着是那个俊朗的张先生在她身上……一听冯保夸起了张居正,脸颊顿时泛起红晕,口中却呵斥道:“朝廷里的人,你一个内官,少说三道四!”
冯保嬉皮笑脸道:“娘娘问起那些个事儿,老奴不能不如实禀报哇!那以后娘娘再问啥事儿,老奴即使知道,也不敢说了。”
李贵妃正为皇上的事着急,又觉得自己理亏,便道:“我说不过你,这会儿也没工夫扯闲篇儿。你这就到乾清宫,看看皇上近来龙体可好。替我劝劝皇上,多保重龙体。”
冯保求之不得,出了翊坤宫,坐上凳杌,往乾清宫而去。进得东暖阁,御案前空空如也,只有两个御前牌子照例守在门口。冯保持有翊坤宫的牙牌,又是秉笔太监提督东厂,御前牌子只得如实相告,说印公过文书房看文书去了,万岁爷正在龙床上休息。冯保暗忖:大白天躺床上休息?定然是龙体有恙。冯保轻手轻脚到了御塌前,皇上半倚半卧,大睁着双目,目光呆滞无神,眼窝深陷,急促的喘息声清晰可闻。几个暖殿太监、宫女躬身站立一旁。
“小奴给万岁爷请安!”冯保跪地叩头,“贵妃娘娘和太子爷记挂万岁爷的龙体,著小奴来问安。”
皇上看了冯保一眼,迟钝地眨了眨眼,未发一语。
“这风雪交加的,万岁爷独卧御塌,不免凄冷。”冯保跪行着靠到御塌边,关切地说。他伸出手掌,在皇上的腿上轻轻地来回敲动着,低声道,“谁不知万岁爷做王子的时候过得很憋屈,前几年呢,内阁里又是明争暗斗的,闹得万岁爷也不得安生。目今好了,高、张二位老先生,都是万岁爷可以眷倚的大忠臣,君逸臣劳,盛世之征。两位老先生能把朝政打理得停停当当的,万岁爷就安心享清福吧!”
这番话说到皇上心坎儿上了,投向冯保的目光显得格外柔和,苦笑着道:“只是……只是力不从心。”
冯保从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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