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谁之伤(3)(2/3)
杜撰的,以这么多年来见过的人经过的事为蓝本做出的猜测。但是安德的情况不同,安醇比他的性命还重要。别说换了个人格了,就算他做了再过分的事,没准都会选择原谅他,任劳任怨地给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可是现在安德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好像真得受够了顶着安醇的皮囊为非作歹的安,想要把安活活憋死。
安被憋得连眼皮都红了,额头上青筋暴突,抓着安德的手想移开它,但是敌不过安德的力气,安德的手就像是一枚尖锐的圆头钉,把他钉在了墙上,让他的挣扎看起来像是蚍蜉撼树。
精神混乱的安德也根本不在意这小小的攻击,他只是神情僵硬地看着安。
在几秒钟后,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再挣扎,不再呜咽,手也垂了下去。
他轻轻地眨眨眼睛,纤长的睫毛抖了抖,最后缓缓合上眼皮。生理性的泪水缠绕在睫毛根底,到底没流下来,只是湿润了通红的眼角。
眼见着一场教训不听话弟弟的家庭教育快要变成了失手杀人,夏燃心说不好,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安德推开了。失去安德力量的安,立刻顺滑无比地贴着墙溜了下去。
她顾不上分辨到底是安的苦肉计,还是安德的突然失控,动作熟练地把安捞了起来,在他脸颊上拍了拍,唤道:“喂喂,别装了,醒醒。”
安偏过头,面对着墙,很快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浑身发软,只能靠夏燃的支撑翻过身,趴在她的胳膊上咳嗽得惊天动地。
夏燃拍着他的后背,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她还没试着安慰过安,因为这小东西的心思比女人心还深不可测,举止又不合常理。而且安怎么会需要人安慰?他最特么需要的是毫不留情地鞭打好吗?
可是安在咳嗽了七八声,胸腔突然猛地一提一放,夏燃的胳膊就贴着他胸口,对他的异动感受非常强烈。
她下意识地停住了拍打他后背的手,然后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呕吐声,接着鼻腔里就感受到了酸和苦的味道。
安把晚饭吐出来了。
夏燃愣住了,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安德扑通一声,半跪在了地上。他好像刚刚醒过来,愧疚地摊开了手,往安这边移了几步,说:“我明白了,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在医院......”
了解人格分裂发生时的情景对于病人非常重要,只是安醇是个一点就炸的样子,所以他不敢问,只能猜。他只能默默打算着,哪天通过什么路经知道了这个关键的时间点,然后配合医生的治疗手段,慢慢修补安醇的创伤。
安德第一次见到安醇不正常的尖叫和嘶吼是在医院,所以理所应当地猜想应该是那时候了,安醇受不到父母相互推诿和母亲的厌弃。现在得到最具权威性的安的答案,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人格分裂从第一次创伤发生时就出现了。
那就是说,安和安醇一起承受了那次致命的伤害。
安德看着气息奄奄的安,心里像是灌满了苦瓜汁,千言万语都被迫堵在里面了。他只能低着头,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得到哥哥真诚歉意的安很给面子地又吐了一堆,好像把午饭都吐出来了。
夏燃皱着眉头扫了地上的呕吐物一眼,对安醇的肠胃消化和吸收功能不好的事实有了直观的体验。
吐完以后的安心情舒畅地打了个滚,要不是夏燃托着,他差点就趴在那堆东西上了。
夏燃赶紧把他拉开了,想了想,最后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墙角的新沙发上。
安从来没有被夏燃抱过,应该很不习惯。他脸色青白一片,还不忘了用最后的力气用手肘顶着她的肩膀,试图推开她。
他一身酸味,嘴角还沾着不明混合物,夏燃憋着一股气把他往沙发上抱已经非常辛苦,也懒得跟他计较了,被手肘砸了两下就当不知道。
安躺在沙发上,垂死羔羊似的折腾不起来了。夏燃忍着恶心跑去厨房拿了一碗清水让他漱口,谁知道安一见夏燃又来了反应,爬起来侧着头又在沙发旁边吐了一堆酸水。
夏燃闻着那股子酸味,都快哭了。
好在安德并不嫌弃他弟弟,他端过碗递到安嘴边,哀求道:“漱漱口,要不还会吐的。”
安端起碗喝了一口,草草地漱了漱口,歪着头吐在了地毯上。
他都这样了,还不忘了嫌弃夏燃:“你这个外人,滚。”
夏燃心很大地想,还能嘲讽人,应该没事。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开窗通风了。
安趁着外人不在的时候,给他满心愧疚的哥心头上扎了一根大头针:“心疼了吧,你差点把安醇弄死。”
安德深深地吸了一口充盈着胃液酸味的空气,满脸悲色道:“不是安醇,我差点把你憋死。对不起。”
他就像个垂首认罪的犯人,半跪在沙发前,忏悔道:“我失控了。一听你提起那件事,我有点受不了。这么多年我没能替你们报仇,是我无能。”
“哼!”安在安德肩膀上一推,四两拔千斤似的把他哥推倒在地上,然后他自己竟然慢慢地坐起来了。
夏燃开窗回来,正好看到安诈尸的一幕,慌乱地把他又按下了:“歇会歇会,再躺会。”
安白了她一眼,说:“别假惺惺的做戏了,你打动不了我。”
夏燃爽快地哦一声,说:“对,你说的都对,再躺会吧。”
安第一次见识到夏燃滚刀肉的一面,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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