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1/3)
季姓在尧国算是个大姓,乃是甘南一带的望族大家。当年定王娶李氏为妃,除了看中李氏的容貌品性,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李氏的母家季家清流一派的浑厚背景。
当然,再鼎盛的世家与皇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何况如今的季家已不同往年,因着多女少男,而渐显颓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李氏还是定王府的当家主母,在定王府的地盘上还是要给这位姓季的表小姐几分颜面。
言外之意,人家后台虽没你硬,但关系比你近,请殿下自个儿把握火候。
果然,自恃关系更近一步的表小姐,趾高气扬的瞪着眼儿道:“你还不配知道我是谁!你赶紧下来,不许再缠着苏哥哥!”
阮清真是被这般豪横的气势吓住了,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便又蓄出一团濛濛的水汽,仰头望着苏辄近在咫尺的清冷俊美的脸,可怜兮兮的抽着鼻子道:“苏叔叔······我怕······”
软儒儒的嗓音像是猫爪一般,轻轻的刮过耳畔,莫名的令苏辄心头微微发痒。但脸上依然清冷的毫无颜色,只面无表情的看着洞门那头,冷冷道:“这位是乐安长公主的遗孤,保平郡王。”
小儿再不济也是个有身份的,他苏辄不惧皇威,可以大肆枉顾君臣之道,但不代表一个寄住在定王府的歪脖子亲戚也能随随便便仗着定王府做靠山,挑衅皇室威严。
这不是公然往他定王府的门脸上抹黑么?
季香凝被这一声冰冷刺骨的提醒震住了。
她一直都知道苏辄不喜与人亲近,就连对亲侄女都是不假辞色,往常在府里见到,对她也从来只是淡淡的点个头,疏冷的很。所以看到苏辄居然破天荒的抱着一个陌生的孩子,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也是清楚苏辄的性子,想着是不是那孩子胡搅蛮缠才会黏上了苏辄,因而忍不住说了那番话,算是变相的讨好了苏辄。
然而事实虽是如此,她却怎么都没想到那孩子竟然是保平郡王。
这么说来,能被眼高于顶的太傅大人抱上一抱倒也勉强说的过去。
以她的身份,见到郡王还是要规规矩矩行礼的。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甘,半屈膝微微一礼,拗着嗓门道了一声:“小女香凝,见过保平郡王。”
阮清很是得意,虽然在按照桂嬷嬷的指示认真的在雪白的奠堂里上了香磕了头之后,便被抱走,一整夜都没有再见到苏辄。但是今晚桂嬷嬷却破例抱着他睡了,睡前还絮絮叨叨的同他讲了很多话。
有一些阮清记住了,有一些迷迷糊糊的忘了,但不管记住的还是压根没记住的,阮清都觉得难以理解。
比如,桂嬷嬷叫他以后不可再缠着太傅一起睡觉。比如,桂嬷嬷叫他以后不要在人前随便脱衣服,或者洗澡,哪怕是热极了。桂嬷嬷说,这是皇家的体面,将来回到宫里,也是这样。
桂嬷嬷是乐安长公主还未嫁人前便在身边伺候的宫女,直到乐安长公主生产,皇后舅母体恤长公主远嫁鄞州,便拨了桂嬷嬷前去继续伺候。
时不时桂嬷嬷就会说起一些宫里的事情。在桂嬷嬷口中,宫里头有慈祥的太后,有威严神武的皇上舅舅,还有亲切和蔼的皇后舅母和一大群兄弟姐们。阮清却只好奇一个问题: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入宫?
桂嬷嬷每次都是一个回答:“待到殿下满十岁的时候,奴婢就带殿下回宫。”
阮清算了算日子,过了这个年他已经八岁了,就是说,还要再等两年,即使他已经来到了安京,天子的宫墙之下。不过转瞬他又高兴了起来。因为想到自己还可以在定王府再多住两年。
回宫什么的,阮清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期待的,据说宫里头除了舅舅,都是一堆喜欢争风吃醋的蠢笨女人。都道近墨者黑,如他这般睿智聪慧的人怎能常年与那些个蠢材打交道,从此走上弯路?倒是不若留在定王府,还可以天天看到那个长得好看,看上去也很聪明的太傅。
可是一连几日,阮清都没有再看到太傅的身影,问桂嬷嬷,桂嬷嬷只说太傅事务繁忙。以前在鄞州,那些个贵介公子俱是游手好闲斗鸡走狗的好手,稍文雅些的也不过时而聚到一起吟诗作对,喝茶赏花,哪里有什么可忙的?倒是明日便是上元节了,满城的人都会出门看灯放灯,太傅是不是也在忙着准备过上元节?
便是趁着桂嬷嬷去厨房查看晚膳的功夫,阮清偷偷溜出了院子。
定王府很大,里外各三进,每一进又有五六个独院,阮清所在的是外院西侧的清风苑。院子里有一株几十年的老梅树,下过雪后,梅树的梢头已经星星点点的冒出了类似花苞的小疙瘩。
小儿在树下驻足看了两眼,便背起小手按照记忆朝着东面的明月斋而去。
明月斋是苏辄的院子。
小儿沿路来到明月斋,躲在高大的冬青树后张望了一会儿,发现除却书房早早点起了灯盏,院中并没有人,原地想了想,并没有朝着书房去,而是蹑手蹑脚的钻进了与书房相连的卧房。
这间卧房同清风苑不同,没有漂亮的花草,也没有很珍奇稀贵的摆件,除了床榻和桌椅,便只有隔着屏风外面一排简单的黑色书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书籍,墙上也只有一副字,下方署名远之。
小儿歪着脑袋看了几眼,只觉得房间装点的很是寒酸,同定王府的门楣一点都不相称。
回想那晚见到的那个衣着单薄的青年,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