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策：那堪风流换年华(2/3)

她才惊喜的喊道“腾格里，是腾格里的声音。”她闭上了眼，溢耳是毛竹曳地飒飒，在她听来却是逆风穿越荒野，无边的波澜从心生。她愈发欢喜面上更带了几分出来，瞧着倒像是认同方才的话似得。

女子借力起身，素手扶耳稳住了坠“谢您。”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入了内宫还至储秀，怕是知晓了什么。眸中忧虑明灭，索性开门见山“储秀宫地儿小，您到此可有吩咐？”

傅佳清欢倚着身子荑撑脸，细细一番端量。弯了笑眸，贝齿映着绛唇，“哪儿就有吩咐了。我只不过听那些人说柳家又给宫里添了妙人儿。”

帕子边角嫩荷飘扬掩弧，明眸无恙，“倒是还有人，传的跟妖魔鬼怪似的。我好奇耐不住来访，吓着了？”

醒时悲天悯人，睡时梦噩不断，或坐或行，如惊弓之鸟，难以心安。

晨起恍惚，不知身在何处，花镜前枯坐良久，才唤一声侍儿绾发。檀梳理青丝，粉妆着人面，衣裳是新，发簪是旧，脂粉是新，斯人已旧。

外间鹦哥唱着“恭请德安”，一声声入耳，如催命鬼符，牵动脑内滞痛，扬手挥了满桌妆粉，碎了花镜，碎了香。

“亡命鬼！叫什么叫！”

俯身半撑桌面，垂眸见着落在地上的缕缕发丝，颤着手想要去捡，绾发的侍女却先跪在跟前，“小主恕罪！都是奴婢不小心！是奴婢的错！”

铜镜碎影映出斑驳的人面，如枯槁，如朽木，此时还未及上全妆，细看之下，原本一弯远山春眉，竟也稀落不少。

双手捂着脸，厉声尖叫，“不是我！不是我——”

院子外头的葡萄架子仍长的盛，即便入了秋也未见黄叶。

屋子里一声声的哭叫不断，即便闭了门也仍清晰可闻。

阿姐，我昨夜梦到你了，你牵着雎阳，立在夕阳之下，满天的云彩如烧，照的我眼疼。

九月过了，阿姐，我带你去骑马。

这四方城，生不能离，死不可依，但愿能留一魂一魄，归我故里。

白苏清若自顾慵懒目光柔和的望着天，耳畔传来她欣喜的惊呼，如观景一般静静凝视着她，我忽然觉得，韫祹没有那一刻是比现在更加美丽，即便她依旧身着规矩的宫装，依旧是呆在这四方的合院，可是她却有着一股如同书上所述的那股豪情。

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柔和，像春天的水那么温暖纯澈，唇角微张，声调平静而悠长：“故里已逝，梦境还圆。”

语毕一瞬间的怔愣，继而半眯合眸，耳中惯风恍惚之间慢悠悠道：“一场悲欢离合最终不过赋予说书人。”

声调平缓，只是却有股子苍凉，再难有兴致，起身整理衣衫，随手含了口糕点静静望着竹林。

是了，幽深，暗波涌动。不正应了现下这局势，一旁棋盘静静躺着，目光幽深眸子弯弯似是笑又带着半分沉郁：“韫祹，刚刚那棋怕是有了更好的解法。”

目光痴迷但依旧怡然自得，碧和适时摆上了小厨房做的饭食，饭菜幽香，自古悠悠然道：“民以食为天，管它什么忧愁，吃饱再论值不值，吃饱再说忧不忧。”

本能的扯开话题，韫祹说的我不懂也未曾看过，只是凭借着一往哥哥诉说的塞外豪情，只是本能的拉人感受自己所爱。如今她喜，也让她开心。自己却不知该如何让着话题继续。

当真，当真是无能。

暮晨而起，院中佳人，扎堆花草，俯身执剪，莞修仪素荑动作不减，身旁媵女捧着些许正艳花儿，时不时抬手再接，拿不下了，忙小跑至旁桌边搁着再回，衬着树上雀鸟喈喈，剪声此起彼伏，干脆利落。

良久似觉腰身略酸，方起了身歇息。瞧着桌上，人手上花儿，倒未辜负了一早忙活。槿儿插花的活儿是极好的，自个再赶亦赶不上。杏眸微眯望天，秋日飒爽，天儿水蓝白相衬亦是宜人，添了几大片徐徐飘动云儿，倒是难得这般闲情雅致。宫中美景多，却不知为何终是比不上自家府中来的惬意。垂首嗟气，瞧向这块儿地，秋日本该多姿之色，如今也不过一片墨绿。勾唇轻笑，搁了剪子“过会唤媵女来将好花儿择了，旁的扔了也罢。”

匜盘而盥，捏帕拭手，接旁温水轻呷润喉“搁着这些摆弄好了再去花房拿些水仙，搁了殿内也好。”

彳亍桌边，随意择了二三花枝，微转见得旁一花瓣上斑点，随手弃之，声调冷了三分“可得给本宫挑仔细了，哪焉了，损了可莫在殿内让瞧着了，启祥可不养随意人儿，可得麻利点。”

搁了杯盏，抬首瞧了树上二三雀鸟扑翅。这华丽宫闱也不过是其一落脚之处，整日四处飞荡可不自在？弃了荑中沾水渍丝帕，转身入殿。

闻得孩儿哭啼声儿，想来人儿亦是醒了，唤嬷嬷先去抱人儿，独入閫换身衣裳，在那院中沾染花草可不脏了。待得装罢，亦无闲情端镜添妆，起身便去寻人。接过嬷嬷怀中可怜人儿，通红双颊，辗转抱人入座，细细哄了良久可才静了声儿，方唤媵端膳。

熙贵妃听人传报消息的时候正是抱了梓墨在甬道哪儿走着，身侧宫人见自己愣愣偏头以为是没听明白忙不迭的抱过梓墨又重复了一遍，长街上的奴才一个接一个的从身边过去佝着身子行礼问安，不多时就已消失了大半这时方回了神色，话音颤抖着破碎的不成样子叫人瞧不出是为了什么。

“敏妃……真的去了？”许是瞧出不对身后的宫人改了喜意逗